写梦的女孩(杂七杂八好文全收)短篇小说故事

如花美眷,却负流年

2018-04-05  本文已影响72人  未可_Win
图片发自简书

慕容樱揉揉疼痛生涩的眼球,黑暗中摸索着床头柜上的保温杯,略微吃力地单手支起半边身子,歪着头,喝了点水。

这是第几次了,口服佐匹克隆后,终于入睡,却不能一觉天亮,总会半夜醒来,头痛欲裂再无法入眠。放下水杯后,她习惯性地划开手机,点开QQ,对着那个灰着的头像发了一句:你睡了吗?

他看见后,就会回复的,她在想那个头像背后明媚耀眼的男生。他的帅气令她窒息,他对她的不依不饶,更像是宿命般的纠缠。

这有什么呢?慕容樱拧开台灯,点起一支烟。她从来不掩饰自己对男人的渴望,尤其是一个年轻貌美的身体,正是“如花美眷,不负似水年华”。

慕容樱不喜欢主动,她曾以为,他只是她计划要去经历的男人之一。刚好,他上钩了,他疯狂地追求她,不顾课业的繁重,不顾旁人的反对。

在新修的市政大楼旁,看着大楼下面石板重新维护后的古街,她和他忘情地拥吻。舒缓过情绪后,他来回抚摸着她的手臂,欣赏着在黄色灯光下面前这个少女手臂上细嫩的绒毛,说:“樱子,我太贪婪了,我想要更多,怎么办?”

慕容樱不说话,她以为她是给得起,只要爱了,便没有什么退路可选。

“我该知足,不是吗?”他的手依然搭在她的胳膊上,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开始感到他的手心传来的热度,他继续说,“你是众星捧的月,你能留在我的身边,让我这样摸摸手,就好。”

她感到有些可笑了,他的情话和他的情书一样蹩脚,总会在关键处,把好好的氛围破坏掉。即便如此,对面前这只腹如草包的小奶狗,她仍然欲罢不能。

谁说“佳人定要配才子”的?我偏不。这就是傲娇的慕容樱。她承认她是十足的颜控,自从14岁那年她第一眼看见他红色短裤下晃动着的两只白花花的大长腿后,她继续往上看,立即被一张温柔、漂亮、立体的脸蛋所吸引,她就甘愿沦陷下去,被那种豆蔻年华不小心沾染上的情欲轻轻掌控着。

特别是他白皙面庞上镶嵌的那对深邃的棕色大眼睛,配着长长的微卷的睫毛,仿佛随时都可以汪出两片海子来。

慕容樱不想与他缠绵悱恻、细水长流地讨论爱情,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他,而不需要他那些病句连篇的情话与情书。虽然,她知道,他不可救药地、卑微地爱上了她。

在她家那间湿热的小阁楼里,她冲了澡,顶着一头“毛立球”的短发,沾着细密的水珠,走到客厅,既紧张又兴奋地等待着他的敲门声。

她甚至没有穿内衣,故意穿了一身白色的吊带短裙,将自己修长的胳膊和腿全部裸露出来。在田径队长期练长跑的优势,也只能体现在上下肢上了。

有时,她会遗憾自己没有那种前凸后翘的傲人身姿,虽然,这并不会影响和削减自己的欲望半分。

他来了,瞪眼看着慕容樱没有擦干的头发和身体。然后,他白净的脸变得绯红,连同细细的脖颈,他赶紧低头,有些支吾地说:“不是说好,上来叫你一起去骑车吗?我把车停在楼下的。”

慕容樱冲上前去,用手托起他低下的头,直视他的眼睛,道:“我不好看吗?”

他使劲摇头,辩解着说:“再不走,我会控制不了——”

慕容樱没有等他再说下去,她用唇抵了上去。这么直接,好不好?当时的慕容樱,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不适,因为他太紧张了,什么实质性的突破都没有。

她叹了一口气,随手递给他几张抽纸,将淡淡的不满说了出来:“第一次,也不至于这样吧?下次,换你家,行不?”

他低头不语,脸更红了。趁他忙着收拾自己,慕容樱火速拿了一条浴巾,把自己裹干,换上了短袖短裤,利落地冲他喊:“你快点,咱们骑车去!”

他和她一前一后地下了楼,老式的泥瓦楼房,两个人不说话,显得下楼的脚步声很大,可能还伴有一些回音般的混响。

他的紧张,并未消失。直到慕容樱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用手扶在他的腰间,他感到踏实了,他认为慕容樱爱上他了。

一周后,在他家的新房子里,在他斑点狗的床品三件套上,点点或深或浅的血迹爬在黑白的色彩上面。他有点害怕地说:“我以为你不是——”慕容樱又用嘴堵上了。

似乎,慕容樱根本不打算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她只想干净利落地睡了他。但是,他不同,他希望得到一个确认。

是不是年少时候那些怀春少女总会不小心爱上一个人。对,就是一开始你认为绝对不会爱上的人。

由一个月一次,上升到一周一次的时候,他想自己要是体能再好一些就好了,他要陪慕容樱报体校。

慕容樱笑他,没有单凭光鲜的外表就能进体校的,靠成绩说话。他有些黯然,的确,除了篮球打得比较出众外,别的体育项目,他真没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

他的父母比较开明,知道他和慕容樱的事情后,并不像大多数家长那样,以“早恋”影响学业为名来棒打鸳鸯。

他们知道,18岁,换是在农村的话,婚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他们只是态度非常坚决和不容置疑地明确告诉他:“我们家的媳妇是用来坐家的,是绝对不会让一个体校出来的进门,哪怕她以后变成体育明星。”

慕容樱不傻,她从他口里早已知道另一个女孩的存在。那个叫谷灵娜的女生,一直称呼他为“哥哥”的、古灵精怪的姑娘,并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他的父母在他小时候从乡下捡回来的养女。

17岁的年纪,满满的心机,是慕容樱对谷灵娜的初次印象。谷灵娜看她的眼神,充满杀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友好。

但是,他溺爱着谷灵娜。他和她手挽手逛街,他帮她买姨妈巾,他陪她去亚布力滑雪,他给她按摩酸痛的胳膊和腿。如果不说是兄妹,旁人会觉得他和谷灵娜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高考结束,慕容樱考上了北体大,他留在花都学医。她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他对谷灵娜的感情,哪怕他真的和谷灵娜走在了一起。她还盘算着,自己应该,不,是绝对会在北体大虏获新的小奶狗。

然而,刚军训完不久,迎来了大学里的第一个“十一”,慕容樱就迫不可待地赶回去看他。他依然和她耳鬓厮磨,两具火热的躯体在床单上翻滚。

那是他们第一次在外面开房,从不尝试除传教士体位外的、其他任何体位的他,主动提出要试试别的新姿势。以往最多20分钟的活儿,那一次,很长、很激烈,足足折腾了50多分钟。小小的旅馆里,走廊上人声鼎沸,窗外星光璀璨。

温存过后,他和慕容樱第一次一起洗了一个简单的鸳鸯浴,他把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遍。两人再同时躺倒在床上时,他掏出耳机,将其中一个耳塞塞到耳朵里,递给慕容樱另一个耳塞,里面传来“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的歌声,和庆国庆、喜团圆的甜蜜氛围完全不搭。好在,慕容樱早就习惯了他的“煞风景”。

他搂住包裹着白色浴巾的慕容樱,对着她没戴耳塞的另一只耳朵,细语道:“对不起,我和谷灵娜在一起了。”

慕容樱刚刚还亲昵地搭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的手,瞬间垂落下去。他在开玩笑吗?他不是慕容樱一直以来的大粉丝吗?

慕容樱摘下耳机,眼泪哗哗流下来,控制不住地。她没有在大学里找什么小奶狗,她甚至由于他喜欢长发特地蓄起了头发,她想着今天晚上同眠共枕后就好好和他谈一谈未来。

可是,未来,消失了。他递给她纸巾,她顶着泪眼,看到他的眼睛也同样湿润。他打开包,从不抽烟的他,不知何时,开始娴熟地点烟。

他问她:“你要不要也来一根?”

她的面目变得狰狞,一边放声大哭,一边歇斯底里地冲他吼道:“我和你,是第一次,你知不知道?!”

“难道我不是吗?”他摁灭烟头,一把抱住她,撕开浴巾。

她使劲推开他,他又扑上来,她抓他,她咬他,他顾不上疼痛,狠狠压住她的双手和双腿,强行进入她的身体。

他咬住她的耳朵,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她痛苦地睁开被泪迷了的双眼,死命地抱住趴在她身上的湿热的身体,问他:“如果,要分开,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为什么还要做?”

他在最后紧要关头,加快了速度抽插,重重吐了一口气,说:“为了功德圆满。”

慕容樱一直在哭,直到哭累后沉沉睡去。他什么时候离开了,她都浑然不知。

就在那晚过后,慕容樱再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她回到北体大,开始不断约会一个又一个男人,每个男人身上都有他或多或少的影子。真特么恶心,去他的“功德圆满”。

她没有拉黑他的QQ,隔三岔五会收到他的问候,以及断断续续的叙述:“樱子,我还是爱你。”“她没有你好,太任性了。”“我可以来看你吗?”……

慕容樱从不回答,就像她没有收到、没有看到一样。她心里隐隐觉得他还会回头找她,直到大一结束。那个暑假,在同学会上,她远远看见了他,英气逼人的他紧紧搂着身旁凹凸有致的谷灵娜,听见有同学主动凑上去和他打趣:“谷嘉鸣,你运气真好,看着你妹,我都流鼻血!”

慕容樱没有与他的视线相撞,就飞快逃离了。她的心在滴血,她恶狠狠地赌咒他:愿自己折寿十年,换他立刻死去。

然而,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慕容樱在微信群里面,看见一条老班长发出的消息刷了屏:谷嘉鸣出车祸了!!!昨晚聚会结束,他喝酒过多,一出KTV竟被酒驾的撞了,当场毙命。请同学们看到消息后,前往殡仪馆松柏厅与谷嘉鸣道别。

慕容樱握住手机,反复看了好多遍,完全确认这不是梦后,她笑了:老天太眷顾我了,谷灵娜身边的他终于死了,与我两不相欠了;我再也不用想象着他趴在谷灵娜身上的情境。

她没有去殡仪馆,她认为谷灵娜的他死了,她的他还活着。她变得更加害怕夜晚和床,因为爬上床后,面对的是无法安眠的漫漫长夜,她总是想起与他的点点滴滴。

于是,慕容樱开始口服各种各样的安定,阿普唑仑、地西泮和佐匹克隆是常备着的。但是,半夜总会骤醒,头痛伴随着意识的极度模糊,她会不自主地打开QQ,对着他灰着的、并且会一直灰下去的QQ进行回复:你睡了吗?

15年来,生活一直在继续,习惯也从未改变。慕容樱不再约会任何人,她在白天清醒的时候,打开与他的聊天记录,映入眼帘的全是她凌晨发出的“你睡了吗”——这,才是“功德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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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未可,期待您的留言、批评和建议~

希望每天“以读书开始,以码字结束”,如此一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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