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来不及好好道别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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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看了何炅的一本书,名字叫《来得及》。颇有感触。是的,希望一切还来得及。来得及想念你们,来得及记录你们,来得及说一句好久不见,来得及问一问你们最近好吗,尽管那一年我们来不及好好道别。就像何炅说的,这个来不及,是一种提醒,一次警告,一回鼓励,更是一种敬畏、恐慌感,让我们学会珍惜、好好对待,让我们会发现更多的来得及,做出更多的来得及。我想,现在正是时候。
我很抱歉,过了这么些年,都没有好好地写一写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那段岁月,那是我们最后的纯真,也是我们最后的恣意。我很抱歉,我写过小学的稚嫩,初中的单纯,高中的无悔,就是不肯提笔写一写我的大学生活。为什么呢?有时候我不禁会问自己。每一次心里的答案总是呼之欲出——我对我的大学并不满意,以至于我忽略了跟你们相处的那美好的又回不去的时光。
其实,我时常梦见你们。我在宿舍的床上午睡。阳光特别温暖,映射在我裹着的被子上,让我十分的踏实舒服。忽然,我被320寝室开门的声音吵醒。我趴在床边上,看向门口。这时,你们三个一起闯进来,有说有笑,嘻嘻哈哈,每个人的身后还拎着一个大箱子。老夏早就按耐不住冲着我大喊,“美人,怎么还在大睡呢?快起床,我们回来了!”我的眉梢马上就染上了笑意,也大声回应“你们怎么才到?我都等你们很久了!”
人都说,梦是不能被记住的,一觉醒来也就忘了。可是,这个梦不断地重复循环,一遍又一遍。所以,自然而然就被我牢牢记住了。我也会奇怪,明明你们三人不是一个地方的,怎么会一起回来呢?可,梦就是这样。后面的场景如何呢?就有些许的不同了。
有的时候,我会急急忙忙地下了床,赶快去帮你们拉行李,又催着你们赶紧收拾。这时,老大总会关心地问我:“怎么?美人还没吃午饭吗?”我拼命地点头,“当然了,知道你们快回来了,就在等你们一起吃哦!你们吃了吗?”“没有”老大狡捷地一笑,“知道你肯定等我们——带回来的好吃的!”我嘿嘿一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带回来了些哦!”鑫仔也惬意地笑了,“那就先不收拾了,大家都赶紧把好吃的拿出来吃吧!”
就这样,我拿出来了带回的螃蟹、皮皮虾,还有老爸做的可乐鸡翅;老夏拿出了他们家特制的腊肠与鸭脖;老大带了汤料,给我熬了一锅汤(我们偷着用自己的小电饭煲);鑫仔就带了各式各样的蛋糕与小点心,很多都是她妈妈亲自做的。我们话不多说,大快朵颐。我想在梦里的我是多么幸运又幸福,每个假期回来都会有很多好吃的,都会吃好一阵子,都会再见到我那些可亲可爱的小伙伴。我想在梦里的我一定会笑出声的。
有的时候,却不是这样。我依然会匆匆地从床上下来,跑向宿舍门口。可是,当我看向门口时,就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哪里还能见到你们三个人的影子。但,我依然不死心,我赶紧打开门,向门外望去。整个宿舍楼静悄悄地,哪里还有刚才的欢声笑语。心里突然就被失望填得满满的,突然就明白这是在梦里,我与你们早已各自天涯。再回头,我们的宿舍也找不到了,那些床、那些书桌、那些墙上贴的画、那些电脑、那些洗漱用品……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空留下孤零零的我。这个时候,我都会惊醒,然后就发现枕巾早已湿了。
老大,老夏,鑫仔,我好想念你们啊!
我还有你们的联系方式,还能看到你们的朋友圈,还知道你们都已经结婚,也知道你们都过得很好。只是,一别十年,我们都没有再见过面。曾经我们总是笑言:等有人结婚了,我们一定要去看看新郎到底长得怎么样, 最后为姐妹再把一次关,也一定要送上一份大礼才对得起这份情谊。曾经我们约好了就算毕业了,我们也不能散,一定还要再聚在一起疯闹。曾经我们信誓旦旦地说,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再见?
原谅我有些激动的情绪。我明白的,我明白我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而且这条路太不易,需要全力以赴,需要孤军奋战,需要快马加鞭。我明白的,我明白我们都不再有时间矫情,都不再有时间驻足,都不再有时间与远在他乡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没有关系的。真的。因为我们已经拥有了最值得回忆最纯真美好的四年。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邓论考试?那是大一的第一次考试。面对厚厚的一本理论,我们都没有把握能够取得好的成绩,结果就听老夏这个“外联”说:有的专业的老师给他们划了重点。这可绝对是个利好的消息,我们立马派老夏去前方打探消息。老夏呢,一副热心肠,又交友广泛,没有她打听不到的消息,这个任务再合适她不过。没有多久,她就兴高采烈地捧着划满了重点的书回来了。我们二话不说就拿着书到校外去复印了。只有复印在一张张纸上,老大她才能搞些“小动作”。老大,为人处事的高手,只是在学习上就讨厌死记硬背,因为背不过。
到了校外,才发现复印打印的小店里人满为患——大家都是赶在考试前“临阵磨枪”。有的要复印好学生做的笔记,有的要复印一些习题,有的干脆就来复印考试重点……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天都黑了。我们都饿坏了,老大就给大家买了烤鸡腿,说是要在考试前补一补。
终于印完了,正准备往回走呢,老夏又接到电话,说重点又换了。没办法,我们只能急急地赶回去,重新划重点,重新来打印。折腾到了很晚,但是还是很满意老夏的联络手段,对邓论考试也颇有信心,总算没白折腾,都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到了考场的时候,我们又都彻底傻眼了。我们看到的卷子,与我们划的重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甚至都是躲着我们的重点来的。后来我们才听说,老师存有卷子的U盘丢了,那些重点根本不是老师划的,而是某位学生捡到了U盘,自己弄出来了答案,被他传给了很多同学。老师知道了,就临时换了卷子。我们终于知道,原来投机取巧是根本行不通的。
你们还记不记得学校的雕塑——“水滴石穿”?学校刚刚弄了这个雕塑,我们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就看着它问鑫仔,“你说它到底又什么意义呢?长得这么怪!”鑫仔绞尽脑汁地想,费尽心思地琢磨,最后说出答案,“我看这就是一个哈喇子!”“哈喇子?”“对啊,它就建在食堂对面,都是水滴的形状,可不就是哈喇子?这是提醒我们民以食为天,要吃饱吃好,否则怎么学习?”我深以为然,觉得十分贴切,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个“哈喇子”就这样不胫而走,很少有人知道它的真正名字是“水滴石穿”,也忽略了它其实也建在教学楼的前面。而我们宿舍似乎也有了新的约会地点。“别自习了,我们出去玩吧,‘哈喇子’那里见!”“该吃饭了,你从图书馆里出来吧,我们‘哈喇子’不见不散!”……不知道“哈喇子”现在还在不,也不知道我们的学弟学妹是不是知道它的这个外号。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可是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不是吗?
说起外号,我也有一个,就是上面提到的“美人”。这绰号真心好听,可是也真的与我不符。它缘起于一场我们宿舍的晚间“座谈会”。说是座谈,其实是宿舍熄灯后我们躺在床上聊天。话题嘛,最多的当然是围绕着男生。这是女生宿舍永恒的话题,百说不厌,每每都有新的感触。那一次,我就是侧着身,手杵着头,听老大说她的恋爱经验。
老大说着说着,就忽然哈哈地笑了,指着我说,”你们看看她,不就是美人醉吗?这姿势好诱人呢!”“可不就是?!”老夏瞅了我一眼,马上附和道。”美人,美人”,鑫仔点点头,这名字不错。”不行,不行,我坚决反对,这也太名不副实啦!”我一看她们三人都要应允,赶紧say no. ”谁说不符的?我看挺合适。”老大说道。她递给老夏与鑫仔一个眼神,她俩立马点头应和。我这个外号也与”哈喇子”一样不胫而走。我们年级的同学们都这样叫我了。刚开始,我总是害羞脸红,总是忙着解释,可是都不大奏效,反而被叫得更欢了。后来,只能默认了,反正就是个名字,大家叫着顺口了就算了。
你们跟珠珠可还有联系?我可是经常会想念她。她也是320的室友,只不过是一年就离开了。还记得我们一起为她做过的疯狂的事儿吗?那时,鑫仔还不在我们宿舍。320里是我,老大,老夏与珠珠。平安夜那天,珠珠去外地与她男友一起过圣诞节。那时候,还没有高铁,最多也就是个特快吧。珠珠订的火车票是晚上十一点的。当时的火车站太乱,我们都不太放心让珠珠晚上一个人去火车站。
这怎么办?我们要是去送她,可能晚上就回不来宿舍了。因为我们学校是在郊区。要是不回来,宿管阿姨查寝怎么办?可要是不送,珠珠自己一个人就要早早去火车站等了,因为我们的校车只到下午五点就没了。我们也不敢自己晚上打车去,太不安全了,毕竟都是女孩子。我们都陷入沉思,左右为难。最后,还是老大坚决果断,“我与美人一起去送珠珠,老夏留在宿舍里应付宿管阿姨。”老夏皱起了眉头,“怎么应付啊?”“笨啊你,宿管阿姨又不进屋,她一问,你就说人齐了,马上就睡了。”老大说道。“行不行啊?”老夏还是不放心。“没问题的!”老大拍了拍老夏的肩头,“你可以的!”
平安夜那天,我与老大嘱咐好了老夏,就和珠珠出门了。我们坐的是下午五点的最后一班校车。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太多话,只是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们到了市区,先吃了点饭,又逛了逛街,最后在火车站的肯德基一直待到晚上十一点。然后,我们就送珠珠上了火车,期间不断嘱咐她,路上要注意安全,明天一定要回来,有事儿就给我们打电话。珠珠上车后,我就与老大往回走。我们早就商量好了,晚上不能回去了,只能去避风塘待上一夜了。那一夜,真的好长好长。我们在避风塘点了杯饮料,玩各种游戏,棋牌啊,电子游戏啊,真心话大冒险啊……可是,避风塘里鱼龙混杂,杂乱纷扰,让我们两个女大学生极其不适应。但也睡不着。那是我们第一次夜不归宿,也是我们第一次熬通宵。
更心烦的是,老夏没有躲过宿管阿姨的查房。她给老大打电话的时候,哭得很厉害。而避风塘又太乱了,我们根本听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宿管知道我们三个都夜不归宿,也都记下了我们的名字准备上交系里。还是老大沉得住气,她细声细语地对电话那头的老夏说,“没事的,不要紧的。只是记了我们三个人的名字,而且现在是晚上,也来不及上报。你别哭了,赶紧睡吧。我们俩明天一早就回去跟宿管阿姨求情,一定不会有事儿的。”老夏还是断断续续地哭,老大连忙不断地安抚。渐渐地,哭声小了,老夏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我们就坐上了第一趟回校的校车。我们先回到宿舍里了解情况。原来,老夏害怕宿管阿姨查寝,就特意将二楼的小伙伴们叫来,假装宿舍有人。为了显得确实有人,宿管阿姨询问时,她们还特意几个人回答阿姨的话,你一声,我一声的。阿姨觉得特别奇怪,用得着这么多人一起回答吗?!就让老夏开门。老夏一听要开门,就紧张得哭起来。阿姨一听这更奇怪了,就声声叫门,让她们快点开门。她们无奈,只能开门。阿姨就发现宿舍里的三个人根本不是我们仨。
原来,老夏画蛇添足,又胆小怕事。但,我们俩都没有责怪她,只是想办法安抚阿姨。还是老大心思缜密,去向宿管阿姨求情。具体是怎么说的,我忘了。反正阿姨是菩萨心肠,放过了我们一马。我们万分感谢,非要请她大吃一顿。她推辞了,说只要你们都安全都好好的,就是给她省心了。我们连忙答应。
珠珠回来后,也是对我们感谢来感谢去,我们一笑置之。既然是室友,就是缘分,当然应该互帮互助。后来,珠珠离开了我们,去到了她男友的那个学校。虽然有太多的不舍得,但是我们也希望她能去追寻自己的幸福。而且,听说还不错。
话说我们一宿舍人相处融洽,还因为我们都是“吃货”。为了吃,我们也是下了很多功夫的。过生日了,要去外面吃饭;得到奖学金了,要去外面吃饭;逢年过节了,要去外面吃饭;谁惹到桃花了,要去外面吃饭;谁参加新的比赛表演了,要去外面吃饭;没什么大事儿了,要去外面吃饭;有钱了,要去外面吃饭;没钱了,也要去外面吃饭……反正,总是出去吃的,因为学校的食堂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
我们有喜欢的饭店,也有喜欢的小摊儿。各类炒菜吃腻了,我们就去吃土豆粉、凉皮、肉夹馍、烤鸡腿、烤鸡翅、干拌面、刀削炒面、大盘鸡、小盘鸡……再配上酸梅汁、奶茶,或者红豆汤,是不是特别会享受?要是没钱了,我们就买外面烤饼,一元三个,吃的特饱,又特别好吃。我们都有一张能发现美食的嘴,没看现在我连梦中都能梦到吃吗?!虽然我们四个脾气秉性不大一样,但是我们总是能求同存异,也总是能在美食这一点上达成妥协意见。反正一提吃,所有的不愉快都会消散,然后就手挽着手大步迈向好吃的。这一点上,我们都相当满意。
前几天,老夏传给我一张照片,上面写的是2007年6月14日。那是毕业前一个月。照片里的我,在我的书桌前比着“耶”,笑的如夏花般灿烂。脸上似乎有淡妆,描过的眉眼,淡粉的两腮,还有微微红的嘴唇。尽管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我依稀能记得那是老大与鑫仔给我化的妆。我一直是素面朝天,可是她俩说工作以后就必须要化淡妆的,也说过一定要在毕业前把我教会。教会的第一步,当然是先给我化一个了。我记得那时候我扭扭捏捏的,对化妆好像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在化眼线时总是眨眼,弄得老大手也抖,心也慌。可还是坚持给我化完了。老夏最后负责拍照,说一定要把美人最美的瞬间留下来。
虽然,老大与鑫仔手把手地教过我,也给我置备下了不少化妆用品,但是,我到现在还是没学会,还是同从前一样素面朝天。只是,现在少了些朝气,多了些成熟。
我能记起来的都是这些琐事。尽管琐碎,却是我们最纯最好的时光的见证。其实,我们的四年里有太多的点点滴滴,有太多的喜怒哀乐,有太多的感动不舍,尽管有些已经模糊了,但那些时光早已刻在我们的心底,挥之不去。
那时我们总觉得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真正到了那一天,我们就如同其他人一样,拍照留念,说窝心的话,写温情的同学录。从一个月前,我们就开始吃散伙饭,一顿又一顿,我们没谈离别,只是说一定会再见。我们没有喝得酩酊大醉,也没有哭笑怒骂,只是默默地接受。再具体的事情,我就忘了。真的忘了。我有时拼命地去想,想得脑袋都疼了,还是想不出来。我只记得,我是最后一个走的,面对空荡荡的寝室,我彻底痛哭了一场。如同在那个梦里一样。原来,梦都是生活,都是你心底的那份牵挂演绎过来。
在我的心里,我从来没有跟你们好好道别过。没有相拥哭泣,没有千恩万谢,没有说舍不得,没有说记得想我,没有约好再见时间。还没有来得及,就已消失在风里。这万分的遗憾和千分的不舍,其实一直在我心里。如果可以,我不想再只看到你们的朋友圈,不想只听说你们一切都好,不想只是给你默默地点赞,不想只当你通讯录里再也不能打电话的那个人。我想你亲耳听到你的近况,想亲眼看看你现在的爱人,想亲口告诉你我有多么想念你。
十年了。人生有几个十年?人生又能有几个人能陪你走过四个春夏秋冬?人生又能有几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我们不要一直说来不及,我们要真的抓住现在还剩下的来得及。我们从来都不会输给时间,只会输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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