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长河,母爱如歌
谨以此文献予全天下的母亲,祝愿所有母亲健康长寿,无病无忧。
多年以后,想起母亲,乔灵总是充满了自责与内疚。
那一年,乔灵21岁,生下了她的儿子。她是埋怨母亲的,她总觉得,如果不是母亲执意要她生下这个孩子,做了单身妈妈,那她的人生将会完全不一样,会灿烂无比。
所以,乔灵总是不怎么待见这个儿子,对他冷冷冰冰,将养育儿子的责任全丢给了她的母亲。
在乔灵的记忆中,母亲是个强势严厉的女人,没有接受过多少知识教育。从小就事事要求乔灵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不允许乔灵有自己的想法。每天早上吃什么,每天穿什么都是母亲一手安排,由不得乔灵反抗。
记得乔灵8岁那年冬天,母亲从娘家找来了几件亲戚的旧棉袄,要乔灵穿上,乔灵不愿,母亲好说歹说她都死活不穿。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乔灵脸上落下了五根红手印,母亲怒目相向,最终,乔灵哭哭啼啼的穿着旧棉袄上学去了。
在青春叛逆的年纪,乔灵试着反抗母亲的权威,像所有坏孩子一样,学着早恋,学着离家出走,凡是母亲不许的,忌讳的事,她都要去挑战,在别人眼中,乔灵成了一个叛逆的坏女孩。
但是没有一次,乔灵是成功的,在每一次不按时回家被母亲找到了以后,乔灵都免不了被母亲一顿抽打,因为母亲信奉“黄金棍下出孝子”。很多次,乔灵夜里是哭着睡着的,她甚至想,如果自己没有妈妈,或许还过的快乐些。
带着这样的想法到了17岁,乔灵交往了一个男孩,在男孩的怂恿下,乔灵住到了他家里,带着又惊又怕的心情过了一个星期,她害怕被母亲找到。
然而找到她的不是母亲,是哥哥,乔灵记得,哥哥敲开了男孩的家门,对站在男孩背后的她说:“走,我们回家”。
回家的路上,哥哥哽咽着告诉她,在她离开家的一个星期,母亲每天都哭,她不知道为什么乔灵要离开家,她以为乔灵是被坏人骗走了,害怕乔灵遇上不测。
最后,哥哥说道,我们的母亲没有多少文化,不善表达,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来爱着我们。
回到家,乔灵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恐惧的站在哥哥身后,害怕母亲又会来打她,可是,母亲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冲过来,只是平静的说到:“饿了吧,快去吃饭”,说完转身回到了房间。
夜里,乔灵听见隔壁母亲的房间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她轻轻的走到母亲门口,推开门,借着窗外路灯昏黄的灯光,乔灵看到母亲在哭,几日不见,母亲的身形已瘦削了一圈,鬓角也多了一些白发……
此后,乔灵再也没有离家出走过,与母亲的关系也缓和不少。
20岁那年,乔灵遇到了孩子的爸爸。
那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对乔灵也是极好,他们在一起了一年,乔灵怀孕了。本来母亲是反对乔灵和他在一起,因为20岁确实还太年轻了,可是又怕乔灵怨恨自己,便由她了去。
在乔灵怀孕7个月的时候,男人出意外死掉了,乔灵无法承受这个打击,想到自己要成为单身妈妈,想到未知的以后,乔灵很害怕,她想去打掉孩子。母亲不让,她知道引产会对女儿的身体造成太大伤害,执意让乔灵生下了这个孩子,她告诉女儿,没什么可怕的,妈妈会照顾你,照顾孩子。
孩子自从离开母体,便没有一夜是挨着乔灵睡过,都是睡在母亲身边,母亲怕孩子哭声会吵着乔灵休息。每一夜,母亲都要爬起来给孩子冲奶,换尿布,极其操劳。
在带孩子的那几年,母亲苍老了不少,头上又添了几簇白发。
后来,乔灵遇到了第二个男人,在他的甜言蜜语之下,她失去了该有的理智。
她偷偷的将前夫留给自己的房产拿去给男人做抵押,贷出钱来给男人做生意,却不想生意失败了,男人也不知所踪。
面对银行一个个的催款电话,乔灵崩溃了,想到一身的债务,想到惨淡的过往,乔灵只想或许死是一种解脱。
跌跌撞撞的走着,母亲打来电话,依旧平静的说,你回来吧,我和你爸爸什么都知道了,你回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回到母亲的家,儿子亲昵的跑来叫着妈妈,母亲拿出满满一袋子钱,说,这是我和你爸爸以前存的,你拿去把银行的欠款还了,把房子取回来,毕竟我外孙以后还得取媳妇的。
后来,乔灵才知道,那里面还有父母的养老金和棺材本,起初爸爸是不同意全给她的,是妈妈哭着求爸爸,爸爸才答应给。
乔灵心中对自己无比的悔恨……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母亲早已过了花甲之年,因为长期的操劳,已疾病缠身,终于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岁月的煎熬。一天夜里,就这样去了,死于脑出血,那时脸上依然写着对女儿的牵挂。
听着儿子一声声的叫着外婆,外婆,乔灵止不住的泪流。
她想起小时候母亲背着自己一步步的走在下雨泥泞的小路上;想起母亲骂她:你穿那么少,感冒了怎么办!;想起母亲在她每次生病时守在床前,焦急的样子……母亲从来不会说爱她这个女儿,可是每一个举动都是爱。
在儿子出生时,母亲不眠不休的守在医院三天三夜,照顾着女儿,生怕乔灵有任何一个意外。
现在,妈妈没有了,再也没有了。乔灵心中对母亲充满了歉意,她记得母亲说过,这么多年还没有坐过飞机。乔灵暗暗的想到,明年,妈,我一定带你坐坐飞机,出去旅游。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等不及明年了,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在母亲走后的一天,乔灵才知道,原来自己并非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