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神灵所居之处，秦与天神的渊源

本文为顾颉（jié）刚先生（1893-1980）所著的《国史讲话：上古》阅读与思考的第四篇。本文内容以《国史讲话：上古》为起点，结合了笔者的一些思考并补充了其它的参考材料。如果本文有数据或逻辑上不严谨的地方，欢迎大家留言指出。如果想要支持这篇有趣的文章，请关注笔者并转发给朋友。

神灵所居之处

上回我们说到“神”住在“天”上，可以通过昆仑山到达他们的居所。“民”可以通过“巫”跟“神”沟通，“巫”能让“神”做事，为“神”代言。“神”能为“民”带来福祉。颛顼通过任命“重”一族专门从事“巫”的工作，防止没有德行与才干的“民”滥用“巫”的权利，却不行使“巫”的责任，从此“巫”成为“君主”的特权职能，“神”与“民”的关系恢复了秩序，这个事情被称为“绝地天通”。

但上古传说也有很多说法不一致的地方。根据《山海经》的记载，“神”不仅仅居住在“天”上，地面也住着许多“神”，他们形态各异，住在各种各样的地方。这跟日本“神道教”具有多神信仰，认为万物有灵的观点倒是相似。日本的《百鬼夜行》里面也有很大一部分鬼怪出自《山海经》。

秦与天神的渊源

秦的君王似乎是“神”或则“巫”的后裔，他们也行使“巫”的职责。

比如司马迁在《史记•秦本纪》里提到：秦的祖先，是颛顼帝后代的孙女，名叫女脩（xiū）。女脩（xiū）织布时，有一只玄鸟的卵从天上掉落，女（xiū）吞了，生下儿子大业。大业娶了少典部族的女儿，名叫女华。女华生下大费，大费辅助夏禹治理水土。治水成功后，舜帝为表彰禹的功劳，赐给他一块黑色的玉圭。禹接受了赏赐，说：“治水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也是因为有大费做助手。”舜帝说：“啊!大费，你帮助禹治水成功!我赐你一副黑色的旌旗垂饰。你的后代将会兴旺昌盛。”因此把姚姓的美女赐予他为妻。大费行拜礼接受了赏赐，帮助舜驯养鸟兽，鸟兽多被驯服，这个人就是柏翳（yì）。舜赐姓为赢氏。

顾颉（jié）刚先生在《国史讲话：上古》则里写到：秦国本在今甘肃天水县一带，后来周朝东迁之后，他们也把都城东移到现在的陕西省内，他们又向西边开拓了许多疆土。他们的国土离昆仑山不远，因此受到“天”的影响比其他的国家更深。

秦国第一个开始祭祀“神”的是秦襄公，他原本是“周”的“大夫”，后来被提拔为“诸侯”，并获得封地。司马迁评说：“秦起襄公”，也就是说他是秦国被正式列为诸侯的第一任国君。秦襄公首先祭祀的是白帝。白帝是上古神话中主管西方的帝王，一般被认为是黄帝的长子少昊。五行属金，主战争杀伐。我们熟悉的李白的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以及《红楼梦》里的薛宝钗咏白海棠里的“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的典故都源自这里。

秦襄公的儿子是秦文公。文公继位第三年，也就是公元前763年，他率领七百人进行了以“东猎”为名的勘察新都城的旅程。一年后，他们来到汧（qiān）水和渭水会合的地方，也就是如今陕西省宝鸡市，看见地方很好，便想要迁都到这里。后来他们占卜又得了吉兆，于是就住下了，给这个地方定名陈仓。从此秦国进入了“关中时代”。

文公十三年，也就是公元前753年，秦国开始设立史官。据说有一个晚上，文公梦见一条黄蛇从天上直扑下来，蛇的嘴凑在鄜（fū）邑的山坡上。醒来他问一个叫敦的史官，这个梦是什么意思。敦认为这是“神”的征兆，应当祭祀。于是文公建了鄜（fū）畤（zhì），也就是位于鄜这个地方的用来祭祀五帝的固定场所。并使用三牲来祭祀白帝。

这件事后又过了九年，文公得到了“若石”，也就是一件像是石头的东西，这个东西被认为是“神”的化身，于是把它供奉在陈仓北阪城，称之为“陈宝”。这“神”或一年都不来一回，或一年来很多回，来的时候常常是在晚上，“光辉若流星”，如果从东南来，便会在祠城中发出雄鸡一般的声音。后世因此给此地命名为“宝鸡”。虽然不是很确定这个东西是什么，但考古学家苏秉琦先生认为这“陈宝”很可能是“流星”和“陨石”。

又过了很多年，这时中国到了春秋时期，秦德公即位。他曾一次用三百头牛在鄜（fū）畤（zhì）祭祀白帝。他还在历法中设立“伏”日，下令修建在伏日祭祀的伏祠，并在都城的四个门各杀一条狗来驱鬼辟邪。这正是“三伏”的来源。后世的《汉官仪》里也有记载：“伏日万鬼行，故尽日闭户，不涉他事。”

除此之外，秦还有祭祀青帝太昊伏羲氏的秦宣公，祭祀黄帝轩辕氏和炎帝神农氏的秦灵公。可见秦原本祭祀着“四帝”，他们的“神”不是唯一的。

参考书目：

顾颉刚《国史讲话：上古》

司马迁《史记》

应劭《汉官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