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绪论·世界历史的结构02
由于认识到各种文化是属于一体的,人们能再一次领悟到历史的层系和结构。有人认为,各种文化犹如有机体似地从大量无差异的、纯粹的原始存在发展起来,它们是具有开端与终结的独立的生命形式,是互不相关但能互相相遇和冲突的存在。施本格勒【(Oswald Spengler1880-1936),德国唯心主义哲学家、历史学家。—译注】认为有8个这样的历史有机体,汤因比认为有21个。施本格勒把它们归为1000年一个生存期,汤因比认为它们的生存期没有定限。施本格勒认识到,神秘的全过程必然要由一定的文化有机体来完成:他声称从各种有机体的各个阶段间的相似中,在形态上看出了统制变态的自然法则。在他观相术(physiognomic)的观念中,一切事物都呈现象征性。汤因比从社会学的观点,着手进行多种因果关系的分析。除此而外,他虽然找到了个体自由决断的余地,但却是以这祥的方式,即在他的观点中,整体也是假托公认的必然过程而出现。因此,他们二位都根据他们的总观念对未来作出了预言。
在我们时代,除了施本格勒和汤因比,阿尔弗雷德·韦伯【(德语:Alfred Weber,1868年6月30日-1958年5月2日),德国经济学家、社会学家和文化理论家。马克斯·韦伯的弟弟。】形成了一种非常独立的历史观。尽管他倾向于把全部文化变成认识的对象,但他的普遍历史观——他的文化社会学——实际上非同寻常地保持开放。他对精神创造物的状况天生具有一种准确无误的感觉。目光锐利的历史直觉指引他以这样一种方式勾勒历史的进程:它既不分散为互不相联的文化有机体,也不是因此而变成一种原理的人类历史一体化。然而事实上,他发觉自己遇上了普遍历史过程的发展形态,这种形态本身划分为初级文化,第一阶段的中级文化和第二阶段的中级文化,以及一直这样划分到1500年之后扩张的西方的历史。
我并不会用更多的时间来讨论这些观念,不过该轮到我来尝试提出一个总观念的纲要了。
我的纲要以一条信念为基础:人类具有唯一的共同起源和共同目标。起源和目标为我们所不知,完全为任何认识所不知。我们只能在模糊的象征之微光中感觉到它们。我们的现实存在在这两极之间移动;我们可能在哲学反思中努力接近起源和目标。
所有人都与亚当相联,都源于上帝之手,并依上帝之想象而被创造出来。
最初,上帝的表现形式是无意识的现存。堕落使我们走上了一条道路,这条道路通过具有时间目标的有限的实践活动和认识,达到在意识上表现出来的洞察力。
由于结局的完美无缺,我们将获得灵魂的和谐,将在爱的现存和无限的理解中相互观察,我们是唯一的、不朽的精神王国里的成员。
所有这些都是象征,而不是现实。就普遍历史在经验上是可以理解的而言,只有在关于历史整体是统一的这一思想指引我们时,我们才可能领会普遍历史的意义——不管它是否具有这样的意义,还是仅仅是人类才认为它具有这样的意义。我们将查证经验的事实,以弄明白它们与这种统一思想一致到什么程度,或完全抵触到何种地步。
这样做,我们就将形成一个历史观念,它认为具有历史意义的事物是:首先,这种事物作为一个唯一性的事件,在人类历史共同的唯一的总进程中清清楚楚地占有它的位置;其次,它具有交流人性和延续人性的现实性和必要性。
现在,我们将通过分析世界历史的结构,着手勾勒出我们的纲要。我们的目标是人类历史的最大包容和最高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