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你的耳钉掉了。
前几天看了一篇关于明星杨坤的访谈,文中说因为害怕被父亲发现自己打了耳钉所以每次回家之前都会摘掉耳钉堵住耳洞,但不小心被发现之后,父亲虽然当时很是震怒,但之后某一天,父亲却心平气和地摊开手掌说,喏,你的耳钉掉在地上了。
父亲的反应挺好笑的,之前那么暴烈,之后却自然得那么云淡风轻。巨大的反差萌,却让我觉得很温馨。因为可能父亲到现在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儿子要带耳钉,但是他却能接受这件事,而不是态度激地反对阻止。我觉得对于子女来说,最自在的一种相处模式就是,父母虽然不理解,但是却并不阻止。
因为家里到学校没有直达的火车,所以每年返校我都定一张直达学校的客车。今年开学返校的时候,北方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高速封了路,这意味着要么我多等几天,等到雪化了高速通了再坐客车返校,要么定两张火车票转车回校。
父母是希望我等一等再走的,因为一个女孩子提着箱子在火车站转车确实存在风险,而一票直达学校的客车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相当于一张安全包票。尽管他们每次都知道我从学校回家的时候都是做的火车,早就轻车熟路了,但是在他们能够管制的范围内,他们还是会要求我选择看起来更为安全的客车票。
可是对于我来说,倒车却是一种最好的选择,一是因为火车能够保证我顺利返校注册盖章,二是因为火车的空间相对客车来说更加宽敞,我不必再长时间忍受逼仄的环境。
但是从开始决定坐火车回校的时候,父母的态度都很坚决,持续的低气压差点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很严肃地跟父母说,“我已经长大了,不希望你们总管着我了。”沉默了一阵后,母亲开口同意了我转车的决定。
母亲说,“我们很担心你的安全,而且你说的那个什么导航也不一定靠谱,但是你长大了,有些事情应该你自己做主,我们不该干涉的。”
我很惊讶,问了母亲为什么会突然同意了,母亲沉默了好久跟我说,她被姥姥管了大半生,现在年近五十了,还要按着姥姥的意愿生活,她不想我也生活得那么苦。
很多父母其实都和姥姥一样,总是将他们认为对的一股脑地扔给孩子,再将他们认为错的,通通替孩子屏蔽掉。就比如带耳钉的那件事儿,很多父母可能也不理解儿子为何要戴耳钉,但是他们的做法除了和儿子大喊大闹一顿之外,还会严令禁止任何耳钉或是类似耳钉的东西出现。身为为人父母的优越感和自信感,他们会单纯以自己的好恶来评判孩子的行为,希望他们完全遵从自己的意愿而活,以满足自己号令天下的自信感。但是通常的情况是,时代在快节奏地变化,父母总是不屑于了解新的社会,而将孩子拘泥于旧的社会模式下,这样不利于孩子融入社会,甚至会造成孩子与社会脱节,就像如果父母一直认为女孩子不能自己单独转车出行的话,那么我可能只能一辈子生活小县城,因为我不能适应大城市出差的需求。
记得前几年杨永信的电击学校里,曾经有一名参加过省赛的电竞选手被家里强制送到了所谓的治网瘾学校。没过多久,技术荒废了不说,孩子都精神也变得不正常了,于是他们哭着说孩子是生下来讨债的。父母的不理解,演变成了拘禁孩子的囚笼,生生地逼着孩子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然后还哭着喊着地骂孩子不孝不仁不成器。
在很多父母眼里,不理解的事情就是错的,面对错的行为仍旧不阻止孩子只能有两种情况:一是过分宠溺孩子,二是不够力度。无论哪一种都是身为父母的无能与失职。其实不然。
开创一种新的社会模式必然要打败一种旧的社会模式,开创者注定不会循规蹈矩,旧的规则也必然不适合新的社会。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很多人没有运气没有实力成为新的规则的缔造者,那么也不一定要一辈子都活在固定的模式之下,翻不得一丁点儿错误。
张爱玲曾经说过,年轻时候的弯路一定要走一走,走过了才知道是好是坏,才知道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必然是对每一条路都充满好奇,所以,不必压制他们只走宽敞的大路,走过泥泞蜿蜒的小路之后,孩子自然便会选则接下来的路了。
记得一个很老套的故事,一个妈妈每天都会给孩子带一个剥好的鸡蛋,有一天妈妈太忙了,忘记剥皮了,孩子看到没剥皮的鸡蛋一下子哭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吃。舍不得孩子剥鸡蛋皮,却偏偏让孩子陷入了不会吃鸡蛋的境况,明明想給孩子最好的条件,实际上却是给了孩子最糟的生活能力。
孩子不是附属品,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观点了,父母可以不理解,但不能一味的制止阻拦,毕竟独裁不能换来一个和睦的家庭,至多只能换来一个委屈温顺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