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军队与教会，阴谋与爱情

读司汤达的《红与黑》真的是一段太过漫长的过程，洋洋洒洒50万字，足足读了旬月有余。而每每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故事的结局，总是心头一沉。按照中国人喜欢完美结局的思维定式，我是真的希望于连得以保释出狱，娶德·拉莫尔侯爵女儿为妻，生儿育女，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可故事的结局偏偏是：于连上了断头台，玛蒂尔德手捧爱人的头颅，亲手埋葬了它。

于连是一个野心勃勃一心想跻身上流社会的人物。他拥有惊人的记忆力和满腹才华，当然他也有一副漂亮英俊的面容。他是小业主的儿子，凭着聪明才智，在当地市长家当家庭教师时与市长夫人勾搭成奸，事情败露后逃离市长家，进了神学院。经神学院院长举荐，到巴黎给极端保王党中坚人物德·拉莫尔侯爵当私人秘书，很快得到侯爵的赏识和重用。与此同时，于连又与侯爵的女儿玛蒂尔德有了私情。最后在教会的策划下，市长夫人被逼写了一封告密信揭发他，使他的飞黄腾达毁于一旦。他在气愤之下，开枪击伤市长夫人，被判处死刑，上了断头台。

红与黑是小说的两条主线。“红”代表军队，象征法国大革命的热血和热忱；“黑”代表教会，象征穿着僧袍的教会势力，猖獗的封建复辟王朝。

整篇小说最能体现于连的，其实就一句话：红的仍旧是红，黑的仍旧是黑。撕开夜色的包裹，这就是生命的鲜活。红色是于连对生活、对爱情的向往，是对法国七月王朝王权势力的反抗；黑色是对人性贪婪、阴谋、自私、邪恶的揭发。而于连则完美诠释了“红与黑”之间的较量。

故事的高潮，是于连的两次红红火火的爱情。第一次是与市长夫人德·蕾娜的真心相爱；第二次是与侯爵女儿玛蒂尔德的借爱上位。两次爱情，均付出了昂贵的代价。而实际上，第二次的爱情，只是玛蒂尔德一个人的爱情，于连从头至尾只是想利用玛蒂尔德，只是想借位以完成自己的华丽转身。而于连并没有天遂人愿，最终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爱情，一旦掺杂了利益和阴谋，就毫无可贵之言；爱情，一旦充满谎言和欺骗，结局只能是一个人的伤痕累累，或者两个人的遍体鳞伤。

于连，因为其无法选择的出身，即使才华满腹，也难以实现抱负。他一味的为了向上流社会攀爬，泯灭了人性本善，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化身为魔，造就了自己病态式的爱情悲剧，政治悲剧。他空有一身才华，空有满腔热血，但是，在那个时代，他根本不可能实现其抱负和野心的。

于连，是一个自相矛盾的人。他既卑怯又勇敢，既狡猾又诚实，既老练又天真，既复杂又单纯。他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他始终无法真正融入进法国上流社会的名媛与王公贵族之中；他有野心，却无经验、谋略和卓尔不凡的远见；他对世事一针见血，却不懂得藏拙露怯。他是一个激情胜于冷静的人。他活着的时候，不能与自己达成和解，而死对他是一种解脱，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自我救赎。

“红的仍旧是红，黑的仍旧是黑。撕开夜色的包裹，这就是生命的鲜活。”

想让生命得以鲜活，就必须得撕开夜色的包裹。

除此，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