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如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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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戴路，万源路口，岁末。在肯德基干坐了一上午，用旧赋评价了一下味道和服务，得到店员赠送的一个甜筒后满意离开。换到马路对面麦当劳，继续干坐，期待奇迹（哈哈）。

其实世间本没有什么甜筒。如果有，就是一个个人间烟火的梦。旁边的情侣在讨论着旅行回来的照片，点点滴滴，大概只有女人记得那么清晰，因为每一次摆姿势，都是最美的回忆。女人尤其热烈，空气中满是甜味儿，男人不时补充着点什么，维持基本的互动，让热度能继续。正是，陪了那么远的路，回来坐下已经好不容易。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即便我并没有点茶水，在类似茶馆的地方自然要用茶来做时间度量衡），我发现我错了：男人因为女神终于陪他出去转了一圈荒无人烟的地方，特别开心，话少是因为插不上。倒是我自己小人儿了唉！

旁边一对母女各自刷着手机，前面是凌乱的餐盘和纸张，毫无疑问，吃干抹净的状态。我特别羡慕，此刻的她们，安静而悠闲，享受着这2023年最后一天的宁静。如果外滩人头攒动算是跨年，这边的人们就是另一种自己的跨年——谁说跨年就一定是我华的子时十一点，亦或西方的午夜零点？谁说跨年一定要去外滩（即便1995的元旦我们大学哥仨是爬围墙进的外滩，当然还有真聪明和梁爷，宁帅，宏哥）？这一天最舒心的时刻，就是跨年—— 难道跨了年就会舒心进入下降通道么，其实也不是，只是这一年来各种辛苦一定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的，跨了年，都成为过去。留下轻松舒畅2024从头再来。母女基本不做声，手机也是静音状态，我感觉不出她们在浏览什么。最后女人说了一声“我们1点15进来的，我们过十分钟走好吗？”我大概理解，这是陪女儿来消磨时间，满足女儿出门坐坐的愿望了，回去一定是高不见顶的练习卷在暗搓搓的等着小女孩。认真的看了一眼小女孩，有点像小时候的刘若英（其实我也没见过刘若英小时候的样子，但应该变化不大，八九不离十）。十分钟应该不够半盏茶的功夫，那对母女走了，后来留下没有收拾的餐盘和一张折皱的餐巾纸与我同桌。感谢我华物质极大丰富，那餐盘上没用的几张纸，放在小时候，就算是包装月饼的包装纸，奶奶也一定是珍贵的收起来，有贵客来时才拿出来包吃的用——现在只会被丢入垃圾柜，成为生活垃圾的一份子，还要浪费能源去再造它们。有时候，我们在拼命的工作赚钱，也在拼命的浪费钱，或者说，我们在拼命的制造资源，又在拼命的浪费资源。收起几张纸，大概不需要半盏茶的功夫。在当下，这么盯着两张纸喋喋不休不放，倒是我小气儿了唉。

二楼瞬间冷冷清清，但不至于凄凄惨惨戚戚，背景音乐还在浅唱低吟着新生代的歌，歌里全是问句，全是我和你，不明白为什么不当面问清楚。也不明白他唱的他和她的歌关听众什么关系，还乐此不彼。因为无聊，认真听了一下，居然是有关系的，因为他唱到白天和黑夜，唱到太阳和月亮，那自是与我有关系了，毕竟这也算公共资源。我在想，听众最容易共鸣的辞藻，可能不是他和她的故事有多伤心纠结，而是他一再提到的太阳和月亮，为了保卫我们的共有资源，自是要花钱下载听一听，以免丢失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好比新小区的群里在讨论停车位管理新办法，即便你有车但没有买车位，也会不定时看一眼，免得晚上回来进不了小区。他唱得心碎一地，原本冷冷清清的二楼，也变得凄凄惨惨戚戚。我只好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太阳，攫取些许属于自己的温暖。不经意听到的歌，往往最好听。听得几段太阳月亮的归属消息，确认还无碍，也没花钱下载，是我赚小便宜了唉！

歌罢，歌续，上来两个年轻人，坐到私密卡座里，大声的啜着可能滚烫的咖啡，混合着急切的话语声和笑声。听不清说什么，背景音乐也一道听不清了。只有笑声不时响起——喝咖啡的意义，大概就是可以感觉到烫，刺激双唇振动的频率。福建功夫茶的烫，大有曲艺同工之妙。因为不便携带茶具，喝功夫茶的人，多数在自己的地盘里，能坐在幽静的茶馆里淡然喝茶的人，如果不是在装，大概就是真的喜爱，那不是一杯咖啡所能比拟的，即便奥利猫儿给的咖啡，也敌不过那种一壶管四海的气势。尽管我喜欢喝咖啡胜过功夫茶，依然自惭形秽。其实咖啡与功夫茶，并不相识，却常常被拿来相提并论。好比南拳北腿两位拳师流派，从来没有分出个胜负，因为真正的武者并不热衷于打架或表演，就算分出胜负的一些拳赛，也不过是名利场的噱头，用来骗取买家的骰子。“走！”他们中有个人果断说了一声，瞬间不见了踪影。年底了，有人速度缓下来，粗茶淡饭还是山珍海味，都不重要，富起来的国人早已不再发“今天就吃这些”的圈，有人却急吼吼的加急着为人民币服务，没办法，三年疫情，这是第一个可以大展手脚的年，龙腾虎跃的，飞在天上都是能量消耗，能不急么？思绪乱飞却一动不动，倒是我慢性子了唉！

坐了许久，咖啡见底，评价也评了，只是没有甜筒，也没再有那么热烈的人来热烈的讨论着热烈的事，我打算回去看看妞宝的温书最新进展，如果没有火箭上升，最不济也可以回收几张白纸，咱也跨个早年，写几句能打发半盏茶功夫的文字，这人间的烟火，便有了延续……

如梦令·跨年（新韵）

年末无为禅座。大道两旁窗落。年少侣亲亲，谈笑旅途佳作。

独坐。独坐。跨岁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