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东灵
大巴车驶入京新高速后，中间位置偏后的齐朵朵用手擦拭了玻璃窗上的水雾，随即把目光投向窗外，一排排叶已落尽的树木不断地倒退，高低的房屋就像跳动的脉搏一样起伏着，东方天际火红的日出正冉冉升起，齐朵朵激动的用手机拍下这美好的瞬间。这是新年伊始的第一轮日出，也是自己第一次参加户外，她想把这一天所见的风景记录下来。萧瑟的树枝总会遮挡日出的轮廓，以至于无法拍出理想的照片，这使得齐朵朵心底略感憾意，不过她坚信这一天一定会遇到更好看的风景，想到此，她的嘴角露出自在的浅笑。
十多分钟前，余波出了地铁站便一路狂奔，登山鞋踩在墨黑的柏油路上滴里搭拉，他瞅见路口榆树下停着一辆大巴，车门外穿着专业户外冲锋衣的领队朝自己挥手示意。冬季的寒风吹过脸颊，四环路上的汽车如闪电般疾驰着，他继续加快脚步朝大巴车跑去。最后一位到达集合点的余波瞅见前排均已满座便径直朝后排走去，本以为队友们会因自己迟到而怪罪，不料座位上的每个人都安静的看着手机。“你好，旁边有人吗”余波对临窗位置穿着绛紫色针织毛衣的女孩问到，“嗯，没有”齐朵朵对气喘吁吁的余波回应道，余波随即坐到了齐朵朵的旁边。瞥见同坐一排的是位长发及腰，双眸灵澈的姑娘，余波心底便泛起一阵涟漪。
大巴出发后，余波臆想着该怎样跟旁边的姑娘搭讪，他一直在酝酿着各种开场白，但姑娘多半时候目光瞥向窗外，以至于余波想搭讪的话又咽了回去。另一方面，他发现车内的队友们都保持着安静的状态，余波最终也选择了缄默。越是表面默不作声，内心便波涛汹涌，他的余光总是止不住的瞥向姑娘，他瞅见姑娘用手擦拭窗户上的水雾，凝望外面的风景，他也会情不自禁的观望一番，看到姑娘捋了一下末端微翘的刘海，余波就立即佯装正襟危坐的姿势，生怕自己窥视的举动会被姑娘察觉。
大巴出发不多远，主领队便拿起话筒开始了问候，齐朵朵总算将目光投向前方，余波也假装聆听起来。当领队圆满的讲完细节后，齐朵朵条件般的双手轻拍以示赞同，但意识到前后队友均没有鼓掌后，朵朵便羞怯的放下了双手，这也使得旁边的余波喜不自胜，他瞬间感觉到自己遇到了一位开朗活泼的女孩。
领队们各自介绍完行程事项后，车内的队友们均进入到安恬入睡的状态，听不到任何的交谈声，唯有车辆行驶中的簌簌声萦绕在耳际。从高楼林立的闹市到烟火气的小镇直至宁静的乡村，朵朵总会频繁的拭去玻璃窗上的水雾，欣赏着变幻的冬季风景。
从幽长的隧道驶出后，便能瞅见两山之间的一处洼地，山毛榉、槲栎、杨柏组成的林子从山脚延伸至山顶，视野里未见飞鸟的痕迹，尽显凛冬的肃静。分布在阴面的残雪如白纱般静静地铺展着，感受苍茫天地间的沉默呼吸。朵朵又一次的用手机记录下这一瞬间的景致，随即她刷了一会儿朋友圈，看到闺蜜在冰雪大世界蹦迪滑冰的画面，也刷到另一位好友在三里屯迎接新年的热闹场景。朵朵隐隐有些羡慕，她本计划着元旦三天去玩，但年终的总结还未执笔，需要掌握的理论知识也未完成，便放弃了出游的打算，希望能在假期好好的学习。但当好友们都出游在外玩的好不自在的时候，朵朵终于摁耐不住出游的心情在假期的最后一天毅然决然的参加了户外活动。尽管活动帖子中注明雪路漫漫，爬山艰险，但果敢的她却云淡风轻，坦然自若。
面对初次爬雪山的挑战，朵朵心情异常激动，以至于在车内多数队友们在睡觉时朵朵却听着菲奥诺拉·莎莉演奏的轻音乐。刷完了朋友圈后，外面连绵的群山囿于窗户玻璃上不停附着的水雾而变得朦胧。百无赖聊中，朵朵掏出了包里的巧克力糖果送入口中，她一口咬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是积雪压断树枝的咯吱声，舌头受到味觉刺激后精神也瞬间饱满。看到车内尤其的安静，一向很随性的朵朵不得不放慢了咀嚼的频次，每次也只是轻咬一口，发出一点轻微的唇齿声，而不是嘎嘣脆的响。
她想把糖果分给旁边的男生，但看到男生一副凝神屏息纹丝不动的状态，又不好意思的开口，毕竟上车至现在也未跟男生聊上一句，这样的给予如果被婉拒该多没面子呀。
清晨的暖阳将山的一面照的金黄，另一面则一片暗沉。沿着水平如镜官厅湖畔的公路向西，驶入人迹罕至的村庄，途径横亘在冰封河道上的斑驳老桥，沿着古长城山脚下的盘山公路蜿蜒而上，便于晌午时分抵达“几”字形公路的最内侧。
“你也是常去迪卡侬买东西呀”余波将盛有各种衣物标注着迪卡侬商标手提袋从行李架上取下递给朵朵的时候说到，“嗯，之前去的，里面东西质量蛮好，性价比高”朵朵莞尔一笑的回应，“嗯哦，我也会不定期的去迪卡侬买东西。看她们包裹的好严实，也不晓得外面冷不”瞅见前排的一位丰盈女生戴上了仅露出眼睛和嘴巴帽子时余波说到，“我还好，不怎么怕冷”朵朵回应。“你的鞋好像不太防滑”看到旁边的女生穿上了冰爪，余波又瞅见朵朵穿的非登山鞋时产生了疑问， “哦，我带上了冰爪” “嗯，那就好。”
浩荡的队伍从盘山路旁的一处野径走进了积雪覆盖的山林，野径上的积雪在无数双登山鞋的踩踏下与泥土混为一体，道路的颜色变成了咖啡色。萧条的树枝如蛛网般交错纵横，阳光透过密集的枝干映照在林中无垠的积雪上，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雪地里偶现的一双脚印通往林子深处，增添了几分神秘。余波随着前队一路挺进，不时回望身后如长龙般的队伍，在人群中寻觅着朵朵的身影。
徒步出发的时候，余波看到朵朵貌似找到了同车的一位姑娘，料想朵朵又是单独报名参加活动，独来独往的人，喜静，不想被打搅。所以余波也就没有一开始就跟着朵朵走，尽管没有同行，但余波总会在人群中寻找着朵朵的影子。天空中的流云犹如敦煌壁画中飞天女神灵动的飘带，山腰处的林野如同棕灰色的地毯无线延展。爬上落雪的林间野径，抵达第一处小山包，茅草环绕的石壁上手持双杖的中年夫妇面朝群山膜拜。
队尾的齐朵朵看到不少驴友聚在可以眺望峡谷的山包边缘，人们纷纷在拍着峰顶皑白的山峦，尽管已经落后一段距离，但好奇心促使她也朝那个需要折返的小山包走去。通往小山包的小径极其狭窄，两侧是积雪覆盖的杂木，弯曲的荒草将小径掩映过半，走过的时候，裤管与草穗间生出一阵窸窣的声响。在与一位身形魁梧、目光如炬戴着藏青色围巾的男生交汇时，男生主动避让至路旁的杂草中，朵朵开心而温婉的说了一声谢谢。来到山包的边缘，她看到虬曲的公路从山沟延伸至山腰，偶有一辆红色汽车穿梭其间，增添了几分灵动。
再次出发时，她看到一身始祖鸟的小姐姐因体力不支被领队劝返，察觉自己落在队伍后面，朵朵也产生疑虑是否能坚持下去。看了看眼前山脊线上前赴后继的驴友们，朵朵又信心大增的出发了。
“我们稍微快些，不然与大队伍距离拉得很远了”收队向刚拍完如长征般行进人群的朵朵提醒到，“嗯，好的”朵朵将手机装进裤袋中回应。途径一处较陡的斜坡时，几位未穿冰爪的女生因路面光滑而行动受阻，微胖的女生数次爬上却又滑下，致使产生了轻微的拥堵。微胖女生在下滑的过程中，双手逮到什么就抓什么，触摸到地上的灌木枝就会用手去抓，结果枝条被折断了，长得强壮的男生也不曾去拉一把，反而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最终被后方一位秀气的姑娘挡住。
“尽量横着走，跟螃蟹一样”从旁边积雪没膝的野路灵敏冲上的领队说到。在朵朵往上爬的时候，也明显感觉到硬朗光滑的地面无法站稳，一个趔趄摔倒的瞬间被一位小音箱里放着音乐的大哥搀住了臂弯，朵朵连忙的道谢。“尽量往左边走，左边不滑”大哥提醒道。
晌午的阳光温和，微风不噪，山尖撑起的天空飘着似雪的白云，站在山脊线上极目远眺，东侧是如凝固海浪一样的群山万壑，山与山之间被一层朦胧的薄雾连接，颇有仙境之感。脚下干瘪的牛粪掺杂在褐色的碎石中，碎雪如星星点缀其间，可以想象盛夏时节百花盛开牛羊成群的美景。
穿着蔚蓝色冲锋衣，小鹰背包的女生俯身在地认真地拍摄一株火红的沙棘，双马尾辫姑娘将登山杖举过头顶，做出不同姿势让闺蜜为其拍照，脖子上挂着单反的男孩不停地抱怨着妈妈买的劣质冰爪，致使他在走雪路的时候冰爪脱落几度滑倒，而妈妈则始终平和耐心地安抚着儿子的情绪。
鞍部平整的地方码放着石块砌成的座椅，石缝中掺杂布满尘土的零食袋格外突兀。继续往上爬，嘶鸣的寒风环绕在耳际，每个人都衣帽紧裹，双臂蜷缩，谨小慎微的前行着。情侣中的男生把女生的帽子往下拉了拉，女生呼出的哈气被冰冷的风瞬间消融。穿着毛茸茸外套的姑娘跟朵朵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踽踽独行的前进着。方才风和日丽的时候，远山如黛，天空澄碧，此刻寒风来袭的时候，已然没有心思欣赏美景，尽快登顶再下撤的欲望逐渐愈发强烈。
从一处山石褐色的小陡崖旁迂回而上，映入眼帘的是数米高的青石堆，石堆旁粉红外套的女生从格里高利包中掏出了薄款羽绒穿上，中年大叔在享用着自热饭，年轻小姑娘吃着汉堡，不少人在山顶的周围拍照。人群中一位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上来了呀”余波走近朵朵的身旁问候到，“嗯，你是在等我吗”朵朵俏皮的回应，“哈，后面还有人吗” “嗯，好像没有了” “我在上面也没有看到领队，你有看到她们吗” “我还没有注意” “你来的刚好是时候，这会儿风小了些，人也比刚才那会儿少了，走，我们过去石碑旁拍照” “嗯。”
衣着鲜艳的中年大姐在石碑旁摆了各种姿势拍完照总算离开，余波叫上朵朵站到石碑的旁边为她拍照，正午的阳光好不耀眼，释放的光柱投射在悬崖之上，头顶的天空飘来一朵螺旋皇冠云，与戴在朵朵头顶的针织帽如此相似。山风卷起她的刘海，在湛蓝天空中盘旋大鹰鹃的见证下，朵朵的倩影被余波手中的手机定格。
爬到山顶看到余波在等候自己，一路上的落寞感瞬间消退，朵朵想把包里的零食分享给余波一些，但她又发现自己吃的都是小孩子的零食，担心余波不喜欢会被拒绝，也只是在从地面凸起山石中的平坦处独自吃着。朵朵也会将目光投向旁边锯齿般石峰上走动的余波，而余波假装在山石上拍照，更多的时候总会偷瞄一眼朵朵。瞥见朵朵也面朝自己这边观望，心中喜不胜收。当驴友们拍完照纷纷下撤的时候，余波决定下山的时候和朵朵一起同行。因为在山顶简短的交流，他隐隐感觉朵朵虽独自出游，但性格并非高冷孤僻，反而那样充满了友善与健谈。
白桦林边缘的小路布满了如沙子般的雪粉，每一脚下去都会淹没脚腕，朵朵将登山杖插进松软的雪地里再小心的抬脚下行。雪粉下面的土地凝结成冰，每一脚下去都会滑移半步，尽管朵朵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但在一处落差大的路坎走下时脚未落稳瞬间滑到在雪路上，余波想搀扶，但灵巧的朵朵很快就起身了。
原路下撤，风景依旧，但不同的是上山单枪匹马的余波和朵朵两人下山却可以一路同行，余波的内心是激动的。每当朵朵走在山脊线上的时候，余波都会忍不住的用相机抓拍下朵朵行走的瞬间，余波察觉朵朵也十分乐意拍照，他心底就莫名的开怀。午后的天空飘来乌云，空气沁凉，俩人边走边聊着曾经旅行的点滴和走过的地方。
接近山脚的时候，积雪渐厚，尽管穿着冰爪，但被无数双脚踩过的野径格外生硬，以至于在下行一处石坎时，朵朵不慎滑倒。余波没有顾及男女有别，而是很快的去搀扶朵朵，尽管朵朵很快的站起来了，余波发现微妙的肢体接触朵朵看起来很自然，且十分礼貌的道谢。余波一时激动不已。
林子旁穿着羽绒服的三位女孩开心的拍着靓照，余波则弯腰为朵朵系上了脱落的冰爪，前两次朵朵冰爪脱落的时候，余波碍于周围人的非议而木讷不动，这次看到朵朵粘了不少雪粉的双手冻的彤红，再也不想佯装谦谦君子了，也不听朵朵说她自己可以系了，他就这样义无反顾的蹲下为朵朵重新套上冰爪。在那一瞬间，余波闻到了朵朵头发上馥郁的香气，那味道让他脸颊微红，索性的是，借助这冰天雪地的天气，脸色的青红可以完好的掩饰。
一大片白茫茫的沃野被一条弧形公路切开，满载驴友的大巴从积雪漫漫的深山中驶出，座位上的驴友们经历一天的高寒徒步尽管疲惫，但当上传的照片被意中人点赞后，脸上露出了别样的欣喜。酡红的落日沉入山脊的间隙，临窗位置的朵朵拭去玻璃窗上的水雾，拍下了落日温柔的画面。“第一次户外的感觉美好而又新奇”朵朵暗自感慨到。后排座位上的男生女生一直聊着户外游玩的诸多经历，朵朵想对余波说点什么却又不晓得如何开口，刷新朋友圈，瞅见余波给自己点赞了，她隐约看到倒映在玻璃窗中的自己表情的好生自在。
“请你一起吃个饭呗”大巴即将到站下车的时候朵朵对余波说到。朵朵的话让余波瞬间一惊，他甚至感觉自己是听错了，因为只有在梦里才会有女孩子请自己吃饭，而现实中的余波曾尝试请女孩子吃饭均被对方婉拒了。记忆中还不曾有朵朵这样好看的姑娘请自己吃饭，这说明作为学生的朵朵是多么的单纯友善，在她的潜意识中，只要帮过自己的人，一定都是善良的，一定要回馈对方的恩情！熟不知，江湖充满了欺骗，余波之所以路上这样的帮助朵朵，更多的是因为她的漂亮。一路上也有女生因未穿冰爪而滑到，但余波均置若罔闻。余波深知自己的身份卑微到尘埃里，在他上班的工地里没有女生，工友们却一直在谈论着女性的话题，而此时此刻，却有这样一位娟秀美丽的女学生邀请自己吃饭，这简直跟梦一样不真实，在一刻钟前，妈妈还来电问询余波找对象的事，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余波又怎么舍得错过，因为一旦错过，些许就是永远不会再重逢。但是一旦去吃饭，自己平凡的身份就会暴露，那时候，朵朵会瞧上自己吗？
余波终究只是太敏感，些许在朵朵的意识中，今天帮助了她，吃个简短的便饭只是一种处世的基本原则，做人的素养，作为一个户外小白，也可以向户外经验丰富的余波请教一些方法，日后能否重逢爬山对朵朵而言也只是随遇而安。而余波的思想终究过于荒诞，这些许是他很少与女孩子单独吃饭的原因，因为他平凡的身份导致内心极度的自卑，肤浅的想法注定无法与朵朵产生共同的话题。这一次的偶然际遇注定将会是永恒！所以，他犹豫了。
“嗯嗯，好呀”短暂的沉默后，余波回应。“不过你请客，我付账，毕竟你是学生，我出社会了能挣钱”余波补充道，“那怎么行，今天你帮了这么大的忙，怎么都应该我请你才对”朵朵回应。“嗯，那好吧，简短吃点就行。”
华灯初上，城市夜晚的风明显比山区柔和很多，不再是刺骨的冰冷，而是清爽的凉意。在车内感受了一路暖气导致思绪恍惚因从下车后的冬日晚风而瞬间甦醒，车水马龙的声音与两人的交谈声混合在一起。在不少男队友奇异的目光中，余波拎着朵朵的储物袋，走上下方车辆川流不息的天桥，天桥上的一位男生向行人发放健身房开业的传单，男生强行把彩页塞进装有朵朵冲锋衣的手提袋中。随即他们到达外贸大西门外的一排餐厅街。
俩人先是来到门口停放着不少汽车大厅中央挂着水晶灯的烤鸭店，结果店内食客盈门，人影憧憧，没有席位。他们便来到旁边典雅古朴隔断间立着山水画屏风的餐厅，不料边缘摆放着玉兰花的桌子旁坐满了衣着讲究的食客，于是俩人又来到附近的羊蝎子店，结果如出一辙的食客爆满，店内火锅的热气附着在餐厅的玻璃上，只能看到食客们黑压压的脑袋在晃动着，犹如在温泉池中沐浴一样。
当走过几家店发现均爆满需要排队的时候，他们恍然明白原来是元旦大家都在聚餐。“要不南边有家沙县小吃我们去看看，感觉这边排队都得半小时以上”余波说，“嗯，那好吧”朵朵有些灰心的回应。
外卖大哥一边吃着炒饼一边刷着短视频，滴滴司机大口的吞咽着盖饭，朵朵和余波两人在享用着热乎鲜香的米粉，朵朵还让老板加了两个鸡腿。用一双新的筷子给余波夹去了一个，余波瞬间尝到了幸福的味道。
司马台长城上的灯光如同火龙般翱翔在夜空中，明月在最高处烽火台的上方悬挂着。山脚下的古北水镇在夜色中璀璨夺目，石桥东侧的望京街烟火袅袅，游客熙攘，临水而建鳞次栉比的商铺旁游人如织，霓灯闪烁，温泉酒店内戴着金链子的大佬和高挑的女郎在泡池中臻享人间极乐。晚上七点，无人机群在夜空中幻化出逶迤长城与飞龙在天的形状，最后演变成新年快乐的字样。山顶咖啡屋观景台旁的朵朵激动的用手机录下这一刻的浪漫，余波给朵朵偷拍了一张以水镇夜色为背景的照片，“好像西江千户苗寨！”朵朵看到照片中自己的影子这般仙气激动的回应着。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球形绿篱上，绿篱旁早春的桃花粉艳艳，图书馆二层明亮的坐地玻璃旁，绛紫色针织毛衣的女孩坐在烤漆黄的凳子上安静地看着书。双眼疲倦间歇的时候，抿了一口浅粉色保温杯里的咖啡，瞅见外面纷飞的雪花，便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上次踏雪东灵的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