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雨中你盈盈的笑语

杏花春雨中你盈盈的笑语

天终于落雨了。

清晨起来，窗口的香樟树嫩叶上，挂满细细碎碎的水珠子，晶莹透亮。嫩绿的新叶，褐红的老叶子，红绿间杂，我觉得漂亮。

香樟树是常绿树种，但其实也换叶子，只是与别的落叶乔木秋天凋叶不同，它是在春天换叶子。

长出了新叶，老叶子纷纷落下。

因为香樟树体量大，叶子数量多，密集。换叶的时候，一阵阵风拂之下，落叶纷纷，地上大片大片的红色香樟树叶子，很是盛大。

在杏花春雨的季节里，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今年的早春二月，气候异常，本该是杏花微雨，春寒料峭，不曾想过成了初夏的阳春三月。

本月十号那天傍晚，我从川东小城坐火车回浙，看窗外不时闪现的金色油菜花，黛青色的山峦轮廓，迷离的暖色调夕阳光芒，不时穿越的黝黑的隧道……

有人在我年前微信朋友圈，凌晨时分转发的一首歌曲下回复了一句话，令我重新反反复复循环听起了这首歌曲。

我已经忘记了彼时发送这首歌曲时的场景、心情。一点都回忆不起来，想来那时的我，在夜半时分，必定转辗反侧，难以入眠，心潮起伏，各种情绪如夜色一般，汹涌而来。

今年的新旧交替之时，过得落魄与忙乱，离散与荒芜。

其实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这是这两年太多的事情积聚的缘故。

人在最艰难的时候，怎么样都是求人。无他，无非是咬着牙关、低着头，忍耐而已。

感觉这些年，自己什么都在失去，青春、年华、容颜、意志、事业……甚至身边那些旧的、新的、熟悉又陌生的人。

感觉对太多的人与事，都有亏欠。

如果可以，

希望有生之年，还有机会一一回报他们。

这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曲——《难舍难分》。

舍不得杏花春雨中的你盈盈的笑语

雨打风飘年华流走惘然睡梦中

走过了一生有多少珍重时光与你爱的人分享

我总是选错了方向伤心却又不能忘

放不开魂牵梦系爱的你无处说凄凉

回首灯火阑珊处是否还有你

说起来人生的仆仆风尘不能够留一点回忆

那晚，在卧铺车厢靠窗的小座位上，我坐到了半夜。熄灯后，我依旧坐在穿口，看着窗外黑黝黝的夜色，偶尔闪现的远处的依稀的零星灯火，还有不停靠的，不熟悉的车站。

更多的是，玻璃上反射的自己模糊的面容，有变化莫测的心情。

我久久不能入眠，反复听着这个歌曲，猛然回忆起今年居然是我结婚二十周年的年份。

还有几天，正是当年那个日子。

回忆起太多关联的往事，也是忍不住双眼潸然。

昨天，十六号。

正是当年结婚的日子。我查了查网上的信息。二十周年是“瓷婚”。

有一种安慰人的解释，

说所谓瓷婚的“瓷”，并不是中国人认为的瓷器一样易碎的婚姻。而是在过去，瓷器是相当珍贵的东西，即使摔碎了还可以捡起来，把碎片镶在首饰上当做装饰。

所谓的“瓷婚”就像人们认为的珍贵的瓷器一样，即使破碎了也依旧十分珍贵。不是单指它的脆弱易碎。

开车去乡下的墓地，

没有回家。是不想让父母家人知晓。有些事情，不同人之间，并一定能理解。

对了，就像有人很准确的与我提到了一个词——“有思无念”。

这是一个《今生今世》里胡兰成写的一个词。

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伤情。

这里没有惺惺作态的故作姿态，如果非要找一句话一个词来解说，那就是“犹如故人归”。

没有人能把过去的自己彻底遗忘，我自然也无法把过去的自己从生命里切除。

人要往前看，但也不能忘记过去。偶尔回顾，会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

雨天，气温降下来，人也似乎安静下来了。

看窗外的滴答滴答，如同时光就清晰真切的在我身边一步一步走过，我可以看见时光的身影，听得清晰它的脚步声，还有它转头看我的样子。

它在招呼我一路同行，与它一起上路，同尘。

2022/03/17  杏花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