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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柴书院征文|情人节

2019-04-03  本文已影响93人  轿夫的新娘

宾馆的室内设置仿佛都有一套固定的模式,跟站街女一样,神情、体态、穿着,你只要远远地瞄一眼就能看出来。站街女的档次在行业内部算是最低的了。而在宾馆或者叫客栈领域,首先存在一个名称上的档次划分,最牛是酒店,最次是招待所。而在同一类型之中也有高下之分。两百和五百的宾馆就能从舒适度和高档程度明显感觉出来。事实上要用到的物件总归也没几样:床、带热水淋浴的卫生间、热水壶、杯子,电视和避孕套都不一定用得到。所谓档次总是在此基础上进行无谓的增值。比如要在烟灰缸下面放一张镂空的雕花软垫,在茶几上放一个精华的花瓶,在墙上挂一张文艺复兴时期半裸女像画的仿制品。

黑子准备了一万块钱来过这个情人节。所以当娜娜带着他走进这家宾馆的客房,他有些失望。进门右手便是卫生间,若是卫生间的门往外开,两扇门就会撞在一起。左手是电视机柜,机柜正对着一张双人大床,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床两边的空间刚好能摆得下床头柜。正对门是窗子,窗子下面是暖气片,暖气片外面镂空的木头护栏已经损坏了。

娜娜倒是轻车熟路,一进门就在床沿坐下来,等着黑子发表看法。黑子虽然觉得房间整体让人感到局促,但因为是娜娜挑的地方,也不好说什么。只说:“还不错。我对这个没那么讲究。”说着便一屁股坐在了娜娜的身旁,顺势把右胳臂搂了上去。娜娜转过脸来,亲了亲黑子。黑子的另一只手也上来了,试图双手合围,抱住娜娜,却被娜娜推开了:“这两天你想都别想!”口气煞有介事、冷冷的。说完便拎起包往外走。黑子懵了几秒,赶忙跟上去。来到楼下,娜娜说她要回家了,明天见吧。她不愿意让黑子送她。

“这两天你想都别想!”一个人回身上楼,娜娜刚说的这句话仿佛还在房间里等着黑子。黑子笑了,一是笑自己犯傻,这种话自己居然信了几分钟。二是笑娜娜装,一对成年的单身男女在情人节跨越一千公里相约一处,不滚床单还能干嘛?

而事情总是存在另外的可能性,在没有确定出现哪种结果之前不要妄下断语。黑子在想,如果她真是借着情人节的机会来考验我,那可就惨了。不过也没事,大不了找应招女郎。

黑子坐了一天的火车才赶到这里,一路上他试图多了解一下娜娜。回想着双方的几次接触。

约好见面之后,她就发了一条状态:“我也是够了。每年的情人节都跟不同的人过,今年是第七个。”虽然黑子的忠贞观念相对淡泊,但看到此言也不仅哑然。第七个?真是个好数字,凑足了一个礼拜,从此终身都不会孤单了。

再之前的时候,娜娜对黑子的空间日志发表了评论:“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日志正是以日记的形式记录了他们在拉萨东措青年旅社相遇,一起游玩了几天的经历。

黑子当时很有些不爽。真的,一旦听到什么人用那种过来人的口气讲话,总让黑子不爽。娜娜才刚刚22岁,如果她没有撒谎的话。黑子25,她何以就敢对黑子讲这种话?难道是因为她确实已经交过六个男朋友了吗?这样一想,仿佛还真有点道理。数学老师教的倒推法终于派上了用场。

黑子在元旦前和一位朋友(老六)相约去了拉萨,住在东措青年旅社。那时,娜娜在那里做义工。他俩刚住下不久,就有个扎马尾,长相中等的姑娘敲门,问他们是否愿意次日拼车去盐湖。此人便是娜娜。同行的还有一位女孩,是娜娜的室友。要去的总共六个人,另外还有两个男子,非常寡言,总是点头。商量好之后,娜娜作为联络人,留下了大家的电话号码。

次日大家在盐湖玩得很开心。彼此之间熟悉了一些。有一个例外便是娜娜的室友。这女子让我们叫她小夕,听娜娜说是深圳来的白领,来这边治情伤的。也大概是情伤所致,显得低调高冷,并不合群。可是有她在队伍里,队伍的整体颜值翻了几倍。大家都跟着沾光。她非常漂亮。有她在,娜娜似乎颇有些压力,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回程的路上,由于缺氧和疲惫,大家在面包车里昏睡过去,挤作一团。黑子醒得最晚,醒来就发现大家都在笑着看他。看着裤子上、鞋上的口水污渍,黑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回到旅社,黑子从老六口中听到一件更尴尬的事。老六说他醒来的时候,娜娜爬在他的腿上昏睡着,仿佛给他口交一般。他又不想叫醒她,又怕让别人看见,一时慌得要死。除他之外,只有小夕看到了这一切,推醒了娜娜。老六的语气里,透露出对小夕的神往。

晚上,黑子和老六请娜娜和小夕喝酒,赴约的只有娜娜一人。三人来到一家名叫“江湖”的小清吧,点了名叫“江湖”的调制酒。喝到一半,烟抽完了,娜娜打发黑子去买烟。在这当儿发生的事也是黑子在赴情人节的约之前从老六那里听到的。

情人节将至,而黑子年富力强却没有约会对象,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娜娜:“咱俩都单身,情人节一块过呗?”

“那你来吧。”娜娜非常干脆。

动身之前,黑子的顾虑是老六。在他和老六之间,娜娜似乎更喜欢已经结婚的老六。而老六对娜娜有没有那种想法呢,黑子不得而知。所以问他:“你还记得娜娜吧?你喜欢不?或者有没有想睡她的想法?请如实相告。”

老六自然看懂了黑子的意思:“别提了,小夕我倒是记得很清。娜娜就算了。你是不是想睡她?你随意,不用考虑我。我真的没那个想法。那就是个骚货。告诉你一件事吧,酒吧那天晚上,你去买烟的时候,娜娜从对面坐过来摸我的手,我都尴尬了,我说我结婚了,你别这样。”

“怎么不早说?”

“万一你对她有意思,你不就吃醋了?”

“现在为什么说?”

“现在我知道你对她的意思在裤腰带以下,无所谓了。”

“裤腰带以下?”黑子在烦乱的思绪中沉沉睡去。次日便是情人节,两人去看了电影,玩了密室逃脱。还没天黑就累了,只好回宾馆做爱。

进展过程比黑子想象的顺利很多。“这两天你想都别想。”类似的话不再从娜娜的嘴里冒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咿咿呀呀、嗯嗯啊啊”的呻吟。但所有这些呻吟都不算难听,直到做完了,娜娜去洗澡,还没一分钟她就从浴室出来了。黑子诧异地问:“洗完了?”

“嗯。”娜娜一边束发一边说,“我只洗了下面。”

黑子听完,不再说话,胃里难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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