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有灵性
文/希望
网图侵删 网图侵删 网图侵删偶然在微信读书上翻到张洁很多年前写的散文随笔集,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看看,不曾想,其写的文章文字走心,笔触细腻,着实令我感动。百度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一跳,原来张洁竟如此厉害,看来我只是摸到了文学的门帘子一个小小的一角,甚至还都没有捏住,更别说掀开一个小缝了,真是井底之蛙,孤陋寡闻了。张洁是文学作家,还是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目前为止,是中国唯一一个两次获得茅盾文学奖得主。厉害的人物,自有厉害的道理,看到她写的文章如行云流水般,其取得的成绩是实至名归的。
散文集中有几篇文章是写家里猫咪的,写它如何与家人相依相伴,如何灵性乖巧,生病治疗的过程,以及最终猫咪魂飞天国,肉体长眠于窗外的地下。文章字字句句都渗透着主人对猫咪浓浓的爱与万千的不舍。
我们家没有养过猫,也不大喜欢猫。因为它总是来去悄无声息,还总喜欢夜行,晚上冷不丁看到它那双猫眼冷冷泛着绿光会吓一跳,特别是有小孩的家庭,小孩子顽皮扯猫逗狗的时候,极容易被趾上的爪挠伤或者咬伤。小时候在农村,家家基本上都有养狗,主要用来看家护院,谁家要是不养狗,总会觉得缺点什么。养的大多都是笨狗,学名中华田园犬。等狗老了,就被收狗的收走了,一般家庭是不吃自己养了多年的狗,因为狗通人气,相处久了自然就有了情感。
小时候在农村,家里也陆陆续续养过几条狗,那时候狗崽子也很不值钱,随随便便就能要到。早先狗都是散养的,屯子里到处都是穿来穿去的狗,有胡乱叫嚷的,有流窜来的,单打独斗的,还有打群架的,甚至还有当街交配的场面,被小孩子们恶作剧般的哄来撵去。后来狗养的多了,到处都有疯狗,不时就有人被咬伤,甚至有患狂犬病而死的。于是县里要求各家各户都要把狗栓起来,还专门成立了打狗队。
我被家狗咬过一次,目前为止也是仅有的一次,虽然被咬了,却未及肉里,一点也没有害怕,因为这条狗是我看着它长大的。记得是上初中时有一天放学,我回到家里,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三轮车,屋里有两个陌生人正在和父母讨论狗的价钱,原来是收狗的,父母决定要把家里这条狗卖掉。虽然这之前也听父母说过要把这条狗卖掉,但是当真的有人来买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难过。未及听完大人说话,心便慌了起来,揣着万般不舍,挪着一双沉脚来到了房西头拴狗的棚子里,打算再看看它,和它再亲近亲近,算是告别吧。这是一条大黄狗,三岁多了,按狗龄分析它已进入壮年,只不过最近两个月以来,它一直精神萎靡不振,白天晚上来了生人也不叫唤,一副恹恹之状。食欲也不太好,狗食端到它跟前儿,上前闻一闻就走开了,到一旁头枕着尾巴又蜷缩到一块,像似画了一个圈,一趴就很长时间。我牵着它去过几次乡里的畜牧兽医站,在那里给它打过几个吊瓶。吊针扎在它的前腿上,它也知道是在给它治病,就很安静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偶尔,抬起头歪着脖,看看吊瓶,再看看我,然后再安心的趴下来半闭着眼。虽然去看了几次,打了几个吊瓶,收效却甚微,总不见有大的好转。
我走过去时,听到我的脚步声它应该是站了起来。它的脖子上套着三米多长的细铁链子拖着地,发出清脆的、断续的、哗楞楞的声响。我看到它挣着脖子歪着头,站在它所能及之处。我过去蹲下身子,拽着它半月形的耳朵,把它的长嘴摆正,让它那双有点混沌的杏仁眼对着我。它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茫然和空洞,下眼睑湿湿的,轻轻不停晃动着头,又仿佛是在哀恸和诉求。它眼里的世界,是冷冷的黑白色调,但是我知道,在它的眼里,此刻我应是它最近的温暖。我轻轻的,柔柔的,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它脊背上顺滑的黄毛。
我的无能为力让我感觉内心羞愧难当,耳听到屋内两个陌生人和父母边说着话边向我走来,我忍着难过站起来转身要离开。这时突然它的两只前腿猛地扑到我的膝盖上,后身连着尾巴一阵急切的晃动。我伸出双手本想着去扶那两只前腿,它一定以为我想要甩开它,低沉嘶吼着一口便咬住了我的大腿肚子外侧。那时候正值秋天,大黄的前齿咬破了我的外裤和毛线裤,右大腿的外侧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长长的白齿印痕。当时父母都很紧张,检查我没事后才略放了心,看到狗那个样子父母也不忍心卖了,最后收狗人走了。而我家这只大黄狗也撑了没多久,又吐了几次黄胆汁,便死去了。从此以后,我们家再也没有养过狗,怕伤心。
我不否认,当时它已经感知到了接下来的命运。或者,它是以这种本能的方式在与我道别。那一咬没有伤及到我的身体,没有出血,但是却在我心里留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疤。这一咬,似乎是它拼尽全力用生命在和我触碰,留下的生命之吻,又像是它在与我做最后的生死道别。
万物皆有灵性。如果有缘,彼此之间有了生命旅程的交集,就应当去珍惜和善待它们,成为它们短暂生命中的担当。如果不爱了,也请不要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