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儒林外史》158｜一个算命的读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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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里写，“那少年又看见他戴着方巾，知道是学里朋友”，意思是明清时期头戴方巾就是秀才的标配，就意味着是“进学”的朋友。进什么学？当然是县学州学府学里的秀才啦。那少年知道马二先生是自己人，便说：晚生姓匡，不是本地人，老家是温州府乐清县。

马二先生见这个少年戴顶破帽，身上穿一件单布衣服，破破烂烂的样子，于是说：长兄，你离开老家几百里，到省城做这生意，肯定是赚不了大钱的，只怕连糊口都做不到——你今年多大年纪、家里有没有父母妻子呢？我看你这么勤奋好学，应该也是个读书人吧？

那少年回答说：我今年二十二岁，还没娶过妻子，家里父母都还在。他说他自幼上过几年学，但因为家境贫寒，后来没有接着读下去，去年跟着一个卖柴的客人来到省城，在柴店里记账。没想到那客人做生意亏了本，连家也回不了，自己就流落在这里。少年还说，前几天在省城碰到一个家乡人，说是自己父亲在家患病，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一边说着，那少年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段信息告诉我们，古代没有义务制教育，读书很不容易的，没有钱真的读不起，你四书五经都买不全。这段信息还告诉我们，做生意要选准门路，卖柴这种生意从温州做到省城有什么用？货源在哪里，物流费用有多高，亏钱只怕早晚的！

马二先生听了小匡的话，心里泛起测隐之心。他说，你先不要伤心，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收住眼泪，说自己名叫匡迥，号超人。少年又问马二先生“仙乡贵姓”，也就是哪里人、尊姓大名。

马二先生说，这个不必问，你刚才看的文章，那“站封面”的马纯上就是我。

匡超人一听，那是名人啊，赶紧磕头作揖，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这真是个礼仪之邦啊，到处磕头作揖。马二先生连忙还礼，说是不要客气，他说我们“萍水相逢，斯文骨肉”，意思是出门在外碰到不容易，都是读书人，知道读书人的苦。马二先生说，今天不早了，这拆字生意也没啥做头，你何不收了摊，跟到我寓处聊聊天、吹吹牛去？

匡超人当然答应了，赶紧将笔砚纸盘收好，一起放在包袱里，跟桌椅板凳一起寄在对门庙里，然后跟马二先生到了文瀚楼。这里其实读者有点疑问，难道那些桌椅板凳还是他自己置办的吗？难道不是在茶社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