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古论今】笑声飞出疯人院

【谈古论今】笑声飞出疯人院

昨天在网上看到一篇书评，说德国出版了一本名叫《嗨，希特勒，这头猪死了》的书，搜集了纳粹时代的很多笑话段子。据说，书的作者要以此说明：即使在那样严酷的专制统治下，民间也没有完全被催眠被麻醉，也还存留着一份最基本的清醒与良知。下面摘录其中几则笑话与朋友们共享。

希特勒参观一个疯人院。几乎所有的病人都向他行纳粹礼。只有一个人没有向他行礼。“你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向我敬礼？”希特勒咆哮着。“尊敬的元首，我是个护士，我没疯！”那个人回答说。

两个人相遇了。“很高兴看到你又恢复了自由。集中营怎么样？”“太棒了！早餐在床上吃，还可以选咖啡或巧克力，中午饭有汤、肉和甜点。用完咖啡和蛋糕窗体顶端窗体底端蛋糕蛋糕 后我们下午就玩游戏。然后睡一会儿，晚饭后我们会看电影。”听的人很吃惊：“这真是太棒了！我最近跟同样被关过的MEYER聊起来，他跟你讲的完全不一样嘛。”那个人严肃地点点头说：“是啊，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又把他关进去的原因。”

到了战争末期，这种段子由公开走向地下，因为统治者走向灭亡前的癫狂状态，神经敏感而脆弱，手段残暴而变态，说笑稍有不慎，就可能笑出人命。譬如，柏林一个名叫玛丽安·伊莉斯的军需厂女工，就因为一个笑话，而于1944年被纳粹处死。她“创作”的笑话如下：

希特勒和戈林站在柏林的广播塔顶上。希特勒说，他想做点让柏林市民开心的事儿。“那你为什么不跳下去呢？”戈林建议说。

玛丽安当时讲这个笑话时，被一个同事听到，然后密报了纳粹当局。随后，纳粹以“‘通过恶意言论’破坏战争”的罪名，将这个无辜的女工判处死刑。

因为编了一个笑话，就被看似强大无比实则无比孱弱的专制者处以死刑，这说明什么呢？这只能说明专制者的外强中干、苟延残喘。看看民主国家里，大街上骂总统，媒体上攻击总统，我们就不难明白齐奥塞斯库、萨达姆、卡扎菲最终要被千刀万剐的原因了。

几年前，神州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公务员填词议及当地人事，不过是玩了一点含沙射影的文学性小把戏，自然很容易就被识破了，但他毕竟还没有在街头点名破骂，更没有通过媒体声讨斥责，却刺痛了某个要员做贼心虚的神经了。于是被公安抓捕。遭遇的荒唐和那个编笑话的军需厂女工玛丽安·伊莉斯差不多吧，只是结果稍有不同而已。

想起横跨欧亚、宏伟壮阔的前苏联，号称掌握了宇宙真理的国度，曾经承载了多么辉煌的人间梦想啊，可谁能想到一旦梦碎，只留下一堆笑话而已。可以灭掉说笑之人，但灭不掉笑出来的话。神圣总是短暂，唯有笑话永恒。

想起流沙河老先生收集和编撰的那些睿智的文革笑话来了。他说，与其正儿八经装模作样地按文件精神研讨文革，还不如搜集一点民间笑话来得有趣。是啊，在这样一个被弄得无聊无趣的后文革时代，网络恶搞遭禁，微博要整实名制，支部要建在朋友圈，大家就来点趣搞如何？哪怕是把肉麻当有趣，也比万马齐喑一片死寂强嘛。

让我就篡改第一个笑话来一段趣搞吧。

希特勒参观一个疯人院。几乎所有的病人都向他行纳粹礼。只有一个人没有向他行礼。“你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向我敬礼？”希特勒咆哮着。“尊敬的元首，我是个护士。您知道吗，为了欢迎您，我训练他们整整六十几年啦。他们见我每天实在辛苦，非要我坐着教他们。所以，如果我站着，他们就会忘记怎样向您行礼了！”

呵呵，身在疯人院里，除了立正敬礼，向领导致敬问好，唱唱红歌，拍拍巴巴掌，笑一笑，还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