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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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月•主题创作第二期:秘密的创作
1
对面的房屋挂出了牌子准备出售,这是个比较老旧的房子,我想买下来,于是就拿着手机走到马路对面,试图拍下挂在房屋外的经纪人牌子上的电话号码。然而,每一张照片都模糊不清,电话号码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挡,不愿展现于我面前。
那座房屋并非普通,一家人在半年内相继离世,年迈的父母和不到四十岁的护士女儿,都是死在这个房子里。传言称,这里已成为一座鬼屋。
我心生疑窦,怀疑是不是神灵在阻止我,不让我买下这个鬼屋。但心中的执念又让我无法放弃,尤其是自从挂上经纪人的牌子后,对面房屋频繁有人前来看房时,我越发犹豫不决。一种强烈的紧张感笼罩着我,好像我的命运与这座房屋紧密相连。
我试图与丈夫商议,让他去了解一下对面房子的情况,却遭到了坚决的拒绝。“ 对面的房子离马路那么近,已经老旧而且没有地,买它干什么?” 丈夫的态度让我错愕,感觉他对这个房子的态度有所隐瞒,甚至对我的眼神都充满了疑虑。这让我更加不安,心中的执念愈发强烈。
对面房屋的主人并非路人甲,是我丈夫养母弟弟的全家。但丈夫却从不与他们往来,甚至对他们怀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这一切使得这个房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似乎隐藏着我不知道的东西。
记得对面第一个死的人是养母的弟弟,养母曾经打电话给我丈夫,与我丈夫商量能否参加他弟弟的葬礼,我丈夫拒绝了。等到那家当护士的女儿第二个死去的时候,我丈夫的养母没有打电话问我丈夫去不去参加葬礼,半年后养母的弟妹死去的时候,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死讯。
今生今世,我只在小镇,参加了丈夫表哥女儿的葬礼,因为他女儿的葬礼是租用一个悼念厅,没有死人和坟墓。因为有人给我算过命,说我是比较容易让鬼跟上的人,不让我去殡仪馆火葬场这类地方。因此,我没有参加过任何人的葬礼。包括父母的葬礼,而没有参加父母葬礼是有原因的!并不是怕鬼缠身。
买不买对面的房子,已经成为了我的心病,当然不敢再与丈夫商量,于是打电话给儿子,“ 你明明知道那是鬼屋,为什么非要买,我是不会住在那个房子里的。”儿子明确表态。
原本打算把这个房子买下来,如果儿子愿意的话,让他搬过来,这样我老了也有儿子在身边。如果他不想来,可以办个家庭旅店,小镇是旅游胜地,从春天开始到立秋,都是有很多游客光顾。也可以租给来小镇上大学的黑人学生。
如果不是我自己住在里面,只是当作旅店或者是租给学生,应该是不会闹鬼的,因为年轻人阳气最盛,鬼也怕这样的人,鬼是不敢近他们身的。
只因为便宜,只因为离我们家近好打理,只因为小镇房子容易租,对此屋我已经想的入魔。然而这只是故事的开始……
2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对面那幢房子虽然每天都有人驻足,但始终没有挂出售的牌子。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我对此心生无数猜测。
难道是因为人们听闻里面半年内相继死了三个人,生怕这里已经成了鬼屋?还是因为人们觉得房价还有下跌的可能?又或者是因为拿不出足够的现金,银行又不愿意放贷?……提起小镇的银行,真是可笑至极。据我丈夫的朋友说,小镇上的银行很难放贷款,或许是因为小镇位于海边,大部分居民都只是季节工,一到冬季便得依靠政府的救济金度日。银行自然不愿意把钱借给穷人。而那些在船上工作的有钱人,想要买房子根本就不需要贷款,一个夏天的工作就足以支付全款了。
猜测万千,但终究只是猜测。现实是对面的房子一直未出售,而我依然有着购买的机会。从家里客厅就能清晰看见斜对面的房子。只要它一天不出售,我就仍有着购买的权利。
目光穿透人们口中的鬼屋,我发现房子的后方还有两幢年代久远的建筑。我叫来丈夫,询问那些房子的归属。他告诉我,那也是同一家人的产业。与正在出售的房子相比,后面的房子距离较远,他们家应该是有地啊!而且后面的房子背靠着一片森林!
“后面的房子是我小时候的家,那片森林是我儿时的乐园。那儿有两棵巨大的树,我几乎每天都待在那儿。” 丈夫满怀深情地凝视着对面那座几近倒塌的房屋,满脸洋溢着儿时的记忆。“那你应该知道对面房子的情况吧?” 我提问着,但丈夫却已经离开了窗前,仿佛没听见我的话。
已是三月底,小镇依旧下着大雪。雪的厚度足以将我的猫洛基完全掩埋。洛基跑出门不解风情地挣扎了一番后,才勉强逃回屋内。这是它第一次遇见雪,显然对此毫无经验。
夜幕降临,雪停了,各家开始铲雪。可我们家的铲雪车坏了,整个冬天都得雇人来清理。我不时地望向窗外,期待着铲雪车的到来。明天孩子还得上学,现在门口被大雪封住,如果铲雪车不来,孩子连屋子都出不去了,因为雪已经深达他的膝盖。
突然,我注意到一个穿着橘红色连体棉服的男人,正在对面房子前铲雪。他身上的黄色反光带在夜色中异常耀眼。看到他,我吓得张大了嘴,瞪大了眼,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我迅速地拉着丈夫来到窗前,让他看着对面那个死去的人正在铲雪!可丈夫看了外面却什么也没看见,丈夫感觉莫名其妙问我:“你拉我来看什么?” 我指着斜对面的房子,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这次我却只见对面寂静无声,根本没有人在铲雪。
难道是我眼花了?明明看见那个死去房主在门前忙碌,为何转头间便消失无踪?难道是幻觉?丈夫对我的说法没有表态,我开始自我安慰,或许这只是一场海市蜃楼,在相同条件下,曾经的景象重现于此。
我现在感到有些恐惧,为何我总是纠缠在对面那座房子的事情上?并且是不是……。
3
自从那晚,我再也不敢凝视对面的房子了。那是一个扫雪的夜晚,我无意中目睹了死者的身影在寒风中徘徊。从那以后,我便决定与这座房子保持距离,甚至放弃了购买它的念头。也许是因为我拥有一种易感灵异之体质,或许,离得越远越安心。
最近我与丈夫商量,准备重新装修房子,因为家里养了宠物,使得这房子的损坏程度达到令人震惊的程度。七年前搬到这个小镇时,我们对屋子进行了装修,计划着等到丈夫退休后再次进行翻修。然而,现在的地板和墙壁以及墙上的装饰物,都被狗狗和喵咪们破坏得凄惨无比。于是我们决定提前装修房子,于是我先从清理房屋开始,将不再需要的东西清理掉。丈夫说要等天气好一些,才会叫清洁公司把集装箱送过来,我们把不需要的东西统统装进去拉走,包括车库里的冰箱和沙发等物品。
我从楼下开始清理,那里留有一些丈夫养母留下的物品,我打算将它们打包送还给老人。我发现她留下最多的东西是一些过去的照片,或许是因为丈夫的养母找到了新的伴侣,所以才没有带走。我留出了一些时间来翻看这些照片,它们能让我了解丈夫的养父母过去的生活,尤其是丈夫的养父,他竟是他的亲舅舅。
照片里记录着丈夫的养父母相爱的场景,他们的合照装满了两个大盒子,所有照片都整整齐齐地放在相册里。突然,我感受到了生死的无常。即便是再恩爱的夫妻,也难免承受不住生死的分离。照片中,我看到了一个老妇人和一群孩子们在一个房子前嬉戏玩耍。那房子看起来十分眼熟,于是我拿着照片给丈夫看。他看着照片上的老妇人,眼泪夺眶而出。“那是我的奶奶,那些孩子是她的子孙,现在一个都不在了。”
我指了指房子,“那房子就是斜对面,靠近森林的老房子。” 丈夫确定地告诉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房子就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 我的眼睛盯着他,试图寻求答案。
“对我而言,奶奶是最好的了。每当养父发酒疯的时候,我就会躲到奶奶的房间。奶奶每次都会让我打开一个小木盒,从里面拿出钱给我。” 丈夫的眼睛没有离开照片,眼神充满了深情。
“你小时候住的房子与现在卖的房子之间是有地的,你怎么说没有地呢?而且后面还有那么一片森林。”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丈夫说,这个正在卖的房子本来并不属于那家人,是三十年前养母用五千加币抢来的,然后让那家人搬进来。“这房子原本就是我的。” 丈夫说完,便转身离去,他不再看我,也不想再说话。
我听后一时无言,心中燃起一抹疑云。难怪丈夫不愿与他们来往,也难怪他不让我买这个房子。原来这座变成鬼屋的房子,竟然是丈夫曾经的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4
自从知道那个鬼屋在三十年前就应该是丈夫的,心里对这个鬼屋又产生了想法。冥冥之中,感觉这个屋子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看来,我的直觉还是挺灵的。
又是一场大雪过后,我从家里无意间望向对面那个丈夫小时候住过的屋子。怎么看都是厚厚的雪堆,就是看不见老屋。我又把丈夫叫到窗前,指着对面他住过的房子,对他说道:“怎么看都是雪堆,那个老屋那里去了?” 丈夫身子往前探了探,又拿出了望眼镜,“雪堆下就是那间老屋。” 丈夫说完,把望眼镜给了我,从望眼镜让我看清楚了。雪堆下露出了一些变了色的木头,老屋被雪彻底摧毁了。
丈夫望着老屋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他娓娓道来,听我奶奶说,在二战爆发后,小镇被抽调去前线有十几个人,其中就有我舅舅(我养父),当二战结束养父回到小镇时,左边的屁股被弹片穿了一个洞,失去了生育能力。邻居家的女孩,就是我的舅妈(我养母),他们相差二十岁,我养父等了她五年,养母才达到了结婚年龄。
他们经历了漫长的自由恋爱,然而当他们准备结婚时,我奶奶却坚决反对。因为养母家太穷,一家人连饭都吃不饱。这让这家人养成了匪性,什么动物都打来吃肉,什么东西都敢拿。太穷了为了生存,养母的家几乎变成了恶人谷。奶奶亲眼目睹,在商店养母家人挑好东西等着养父去结账,奶奶认为与这样的人家联姻,养父将来一定会负担太重。
舅舅为了俩人能修成正果,就去教会请来了牧师,牧师与奶奶谈了一个多小时,奶奶才勉强同意他们的婚事。婚后他们领养了当时只有两岁的我丈夫。我丈夫从小没有玩伴,由于喜欢猫咪,于是养了一只橘猫,这只橘猫非常可爱。丈夫有时间就跟橘猫一起玩耍。一天他去邻居家玩,回来的时候,发现橘猫被人用枪打死在屋后的林子里,这让他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丈夫上小学后,他又养了一只狗。这只狗是纯种的德国黑背,狗狗被抱来时,还是个小不点。养了一年后,狗狗的个头长得很高,站起来超过了上小学三年级我的丈夫。这只狗狗活波好动,见人总是十分热情。而不幸的是,就是因为它的热情,在我丈夫上学后,狗狗又被枪杀在家门前。理由是邻居们害怕它。而这两个毛孩子,都是被养母的弟弟枪杀的。
讲到这,丈夫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他轻轻地互换着两个名字,因为是法语,我记不住这两个名字。丈夫说是他那两个死去毛孩子的名字。听到这,我的眼泪也夺眶而出。丈夫离开窗户,走到厨房打开抽油烟机。随即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支香烟。
我没有离开,望着马路对面挂着牌子准备出售的房子。想着房子里曾经住着我见过的养母弟弟这一家人,现在都已经死去,房子没有人住了。后面靠森林的老屋又成为了废墟。这样使得对面变得空空荡荡毫无人气。这回对面出售的房子想不成为鬼屋都不可能了,因为我望着它就感觉鬼气缭绕。
5
周末我还没有起床,就听到马路对面有汽车的嘈杂声,好像不止一辆。正在犹豫是否起床时,Baby冲着我,旺旺旺……,大叫起来,这是Baby憋了一夜,让我马上放它出去放松一下,看来比较急。
把Baby放了出去,顺便来到窗前。马路对面待出售的鬼屋前停了好几辆车,都是来看房子的吗?这似乎早了点,我心里在嘀咕着。“这房子卖完钱归谁?”我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我感觉卖得急了点。卖房子前都会把房子装修一下,那怕是最简单的装修,这样最起码能卖个好价格,而对面连最简单的外墙都没有收拾一下。
这卖房子的人,不是太缺钱需要马上卖掉房子,就是不想再看见这个房子,我在心里猜想着。“卖完房子,应该是房主的兄弟姐妹们共同分这笔钱吧!”丈夫的话,让我想起这家人已经没有了后人。
门前停车位上,停在最前面那辆黑色的吉普车,就是卖这个房子女经纪人的车。每次带人来看房子,门前都会有这台车,我已经记在了心里。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这拨人才离开。
“这么说,房子卖掉后,你养母也会分一杯羹。”看见离开的车辆,我背对着丈夫说道,“岂止是一杯羹?她应该拿大头,如果没有她,这家人怎么能住进去这间屋子。”丈夫的口气是不肖一顾,也带有恨意。由于没有看见丈夫的脸,我能想象出此刻丈夫的脸,应该是严肃拉长版。
今年已经八十四岁的养母,虽然身体健康,每天开车买菜来去自如,但毕竟是年龄大了,说不准哪天就离开了。再者她现在每个月政府给的钱,足够她用的了,因为养父是二战老兵,死后妻子的抚恤金很高。因此,养母找的现在的男朋友,只能是同居不能结婚,否则就享受不到养父的抚恤金了。
“如果你养母把她应该分得的那份卖房子钱转给我们,我买这个房子就会更便宜了。”我在做白日梦,“她如果把我看成是家人,当初她就不会把这个房子搞到手后给了她弟弟。”丈夫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我。
“可是现在她老了,她牵挂的弟弟一家也死了,也该轮到我们了。”我不死心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且平时过年过节的时候,她都会送钱给我们。”我又补充了一句。“那你来了七年了,她邀请过你去她家吗?”丈夫的话捅了我的心病,原来他心里有数。我就纳闷了,来了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让我们去她家,哪怕只是去坐坐。
“为什么?”我还是提出了疑问,“她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成一家人,过去是这样,现在仍然是这样。”丈夫的话音刚落,“她妈妈的,这么多年就是养只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何况是我老公这个大活人呢?”我被气炸了,东北妞的虎性发出来了,不由自主地开骂,“你说什么?”我的国语救了我,丈夫听不懂。
6
一辆红色的皮卡停在了家门口,伴随着狗狗们的嘈杂反对声,丈夫缓步走出了屋子。家中的狗狗们凶狠异常,导致所有来访的人只能在门外等待丈夫的出现,没有人愿意踏进这个凶恶的领地。
随着丈夫走出家门,车上的一位老人也随之下车,那位老者是丈夫的表哥Leo。如今已经八旬有四的Leo与丈夫的养母年龄相仿,只见两人并肩走向车库。Leo与他的妻子都对孩子极为慈爱,在节日时总会给予孩子礼物与关爱。前些日子,我在商店看到一件适合Leo妻子的衣服,于是心生一念,便将其带回了家。
看着Leo和丈夫抬着重物从车库出来,我手捧着那件新买的衣服,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在他们把东西装上车后,我将衣服递给了Leo。于是,我们开始了聊天,Leo眼睛瞄向对面的房屋,好奇地问道:“这房子卖了多久了?” 丈夫默然不答,我则告诉Leo这房子已经挂牌超过一个月了,“或许该归还原主了。” 说完,Leo专注地注视着我的丈夫。
我一直心存疑惑,对这个房子的故事充满了好奇。当Leo意识到我对内情一无所知时,便述说了下面的故事。
我丈夫的祖父曾有两位妻子。第一位妻子去世后,留下了九个孩子;后来,祖父又迎娶了第二任妻子,而这位第二任妻子又生了十个孩子,其中包括Leo的父亲和我丈夫的妈妈,以及丈夫的养父(舅舅)。而我的丈夫的养父则是这第二任妻子生的最小孩子,他也是遗腹子。
养父对自己的母亲百般呵护,一直守在她身旁,照顾她直至晚年。后来,养父在路边盖了一座新房子,就是如今出售的那处。全家人迁入了这个新居。然而,不久之后,第二任妻子的另外一个儿子,我们叫他大伯,他从多伦多搬回来,盖了一座新房子,就是我们目前居住的这个屋子。
大伯未婚而逝,而在他去世之前,将自己的房子赠予了养父,并交代养父迁居后,将原住房转赠给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作为养父的唯一养子,这样的安排本是理所应当。而住在附近的亲戚们也都知悉大伯的意愿,只是并未通过正式的法律程序。
然而,养母却插手其中,要求我丈夫支付五千加币,才肯将房产过户给他。丈夫从工作中拿出了大部分收入,用以支付住宿和餐食费用,要想筹措这五千加币谈何容易。由此,这房子最终被养母的弟弟抢走了。他声称支付了五千加币,却又无法提供任何证明。
现在,他们已经离世,无论当初的原因是什么,这房子都应该归还给我的表弟。Leo对于当年丈夫养父母的行为颇感不快,对于养母的弟弟一家毫无留恋,也对于现在卖房者表示不满。
“当时你们没有提出异议吗?”我询问丈夫。“我当时一气之下离开了小镇去了温哥华。” 丈夫或许真的束手无策,因为大伯并未留下遗嘱。
“如果你当时没有离开,你们怎么可能会相遇吗?”Leo调侃着我们,我也逐渐理解了丈夫所说的“非一家人”的含义。“找个机会,我给你养母打个电话,看看她有何反应?毕竟,这房子原本就是我们沙家的。”
7
最近几天女房产经纪再没有带人来看对面的鬼屋,因此,我也不再关注这个房子了,也可能从心里还是比较忌讳这是个鬼屋吧。
由于最近想装修房子,心里就有了好多想法。比如,想把我住的楼下改成日式风格,丈夫不懂我又不会设计,房子外面想做一个中国式的庭院,但由于地方太大不会规划。房子外墙我想换个颜色,丈夫却想把整个墙体换了,装修还没有动工,现在意见就不统一了。
好在还有时间,丈夫毕竟还没有到退休年龄,装修工作只能是一点一点地来,小镇家庭简单的装修都是男主人来完成。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断舍离,清理工作还是比较艰巨的,过了这么多年,家里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有些衣服虽然从来没有穿过,但真的舍弃还是不愿意。
还有一些老物件,从国内带到国外,现在又带到小镇,对于我来说有着太多的回忆,就这样随便放弃也是舍不得,但我也深知如果自己走了,我喜欢的东西,包括我珍藏的古董,孩子可能都会毫不犹豫扫地出门。人走了什么东西都不是你的了,还是尽量能丢就丢了吧,未来都是垃圾。
进入了四月,天气预报说还会有一场大雪,只能等到大雪过后再清理车库。中午正在吃饭,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来电显示是表哥Leo打来的,丈夫接完电话,我感觉应该是谈对面鬼屋的事情,“你表哥说什么?”我直视着丈夫。
表哥电话里告诉我丈夫,我们家对面的鬼屋已经卖掉了,卖的价格是16万5千加币。卖房子的钱被屋主的三兄妹平均分配,这个时候养母很大方,没有拿大头。养母对她的娘家人历来如此,我没有再问什么,从此对面的鬼屋与我们再无纠葛,卖了也是好事,断了我的念想。
复活节这天,养母开车来到我们家,她拿出了三个信封,分别写着我和丈夫,以及孩子的名字,说是复活节的礼物,当丈夫把写着我名字的信封交给我时,我打开里面是五十加币,圣诞节她给了我一百加币,钱多少不说,这是老人的心意,在这方面丈夫的养母还是比较用心的。
虽然……,这个信封里的钱,照比她拿走丈夫房子的钱,九牛一毛都不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毕竟是历史遗留问题,“今年底,我的保险到期,我们把家里好好收拾一下,让我们愉快地度过退休生活”我的话看是安慰,但也是事实,一味地纠结过去,不如展望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