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应似青青旧（六十二）

水一篇。

…………………………

说是只拍旗袍照，真到了摄影棚，导购的姑娘嘴甜如蜜之外，汤梨华实是受不了夏小希的聒噪，被她软磨硬泡，还是穿了一身复古婚纱从更衣室出来。

然后就看见艾明言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是不是不太好？”她忐忑起来，转身嗔怪小希，“都说我这个岁数了……”

夏小希急得嚷起来：“艾伯伯！你怎么傻了啊！”

“不不不，”他恍过神来，喃喃道，“梨华，你还是我第一眼爱上你时候的样子。”林荫道上他的白衬衣，她的白裙子，他们曾经有过的最好的年华。

汤梨华红了脸，捅捅他，“当着孩子面瞎说什么呀……”

“叔叔他可没瞎说，”导购姑娘递上捧花，“阿姨您穿这套婚纱真的太好看了，拍出来别人还以为是专门请的模特呢！”

“就是就是！”夏小希连声附和。反正汤红出钱，预算充足，她跟导购姑娘交换了眼神，然后开始打量服装间的其他套系。

月上柳梢头。

“华姨，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成品了！”到底是年轻，折腾了一天，夏小希还是劲头十足。“我知道华姨你好看，可我没想到这么好看！不成，册子要多做一套我留着！”

汤梨华瞪她一眼，“盘我们俩还没盘够？今儿哪里是我们拍照啊，纯粹是陪你玩儿过家家！你艾伯伯心脏不好，你就不怕累到他了？”

“我不累，我不累。”艾明言连连摆手。

“就是！艾伯伯抱得美人归，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怕累？”小希吐吐舌头。“再说了，我可是你们爱情的见证人，当然要留一份记录啦！”

“小希说的没错。她啊，就是我们俩的小红娘。”艾明言笑道，“我得请你喝酒。”

“你敢！”汤梨华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小希简直要笑倒在地。很快，她又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挽住汤梨华胳膊认真地说：“华姨，黄超向我求婚了。”

“噢？是吗？什么时候的事？你同意了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有好些日子了，我当时没答应他。可这几天吧，我好像突然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从前我觉得我应该是个不婚主义者。我妈，还有您，就我的身边好像都在婚姻这座围城外头。可是看着您和艾伯伯一步步走来，尤其是你们决定结婚后的这些天，虽然只是一个旁观者，可我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幸福，感觉心里特别踏实。我想，两个相爱的人能彼此承诺相守一生，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我和黄超也值得拥有这份美好。”

两夫妻相视一笑，汤梨华开口第一句话却是：“人生大事，要慎重。”小希无奈地看向艾明言，他拍拍汤梨华手背，“别担心，我找时间跟黄超聊聊，给他当个反面教材。”

“艾伯伯，您现在可不是什么反面教材了。您说对不对啊华姨？”

夜深人静。艾明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汤梨华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了。他挨过去环住她，她柔软的发丝扫在他脸上，痒痒的。

“小希说得对。我现在很幸福，心里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