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其实我们都不算太绝望
01
曾经,我以为自己经历过绝望。
小时候因为在课堂生病回家,被我妈冤枉逃学,她拿着扫帚追了我一条街,眼泪鼻涕不足以形容我的惨状,我以为自己很绝望。
再比如,当家里来了亲戚的时候,爸爸妈妈让我跟爷爷奶奶睡觉,爷爷奶奶让我跟爸爸妈妈睡觉。我以为大家都不想要我,一个人在家里粮食堆放的地方,盖了个塑料袋睡觉,那时候我也以为自己很绝望。
再后来我见到了绝望,在一部电影里——《无人知晓》,才知道自己年少的心灵经历的并不是绝望,只是敏感。
我是个泪点低的人,看很多电影都哭过,但《无人知晓》是唯一一部让我看到绝望的电影。
忘了是什么时候看的第一遍,当时看完哭了很久。我对它印象深刻,却不敢再刷第二遍。
真正的绝望大抵就像黑暗的宇宙一样,你看不见阳光,嗅不到空气,撕心裂肺的声音听不见,挣扎也会因为失重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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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影片的开始先是一句话:本片的情节源自发生在东京的真实故事,但片中的细节与人物纯属虚构。
看第一遍的时候没察觉这句话的重要,如今再看第二遍,才感觉到这句话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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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也有照不到的角落,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有着无人知晓的阴暗与绝望。
故事的开头是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四个孩子生活,这四个孩子从大到小他们的名字是阿明,京子,阿茂,阿雪,最大的是哥哥12岁,最小的是妹妹只有5岁,四个孩子的父亲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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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妈妈总是相信爱情,经历过四次的抛弃与欺骗后,她还是相信。也许我该夸她坚强,如果她没有因为所谓的爱情而抛弃这四个孩子。
她又恋爱了,她说,我想他是真的很喜欢我,如果他真的答应娶我,我们就可以住上大房子,你们都可以上学,京子也可以弹钢琴了,所以再坚持一会儿,我想这次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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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在留下几张钞票后,把家庭的担子留给了年仅12岁的阿明。
一开始阿明会去超市买菜,还会给妹妹买零食,几个月过去后,他们开始吃泡面,泡面汤还要留着泡米饭吃。钱越来越少,妈妈还是没回来,阿明去找了妈妈的前男友借钱,钱是借到了一点,虽然他们都或明或暗地表示孩子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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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妈妈回来了,带来了礼物,但她不是来接他们的,而是来收拾行李的。与上一次的不忍相比,这次的妈妈走的很坚决。
她说,圣诞节就会回来的。她说,早晚我会告诉他你们的存在的。
她给孩子们留了一个梦,却没有实现这个梦。她再也没有回来。
这个过程中,她只给他们寄了一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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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一个12岁的孩子,每天都在思考怎样省吃俭用。看着弟弟妹妹在期待妈妈回来,不忍心让他们失望,在晚上等蛋糕降价,并在剩下的钱里拿出一部分来包红包,假装是妈妈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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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终于还是花完了,家里先是断了电,后来还断了水,每天靠便利店的过期食物来填饱肚子。
他们去外面广场上的水龙头里接水,饿了就喝水,因为吃不饱,一个个都变得有气无力。
有人建议阿明报警或者去福利院,阿明说,这样我们四个人就不能在一起了,以前有过那样的情况,最后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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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我才知道原来,这不是第一次了。
为人父母居然不用经过考试,真是太可怕了。
03
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是阿雪的死。
阿明要拿妈妈的衣服去卖,被京子阻止了。阿明对妈妈的诺言终于绝望,他说,她不会回来了。他不敢直视弟弟妹妹的眼神,也许他不知道怎么让他们去接受这么残忍的事实。
他去了最喜欢的棒球场,看那些学生们在那里练球。一个棒球队有一名同学逃学没到,于是教练让阿明来顶替。
这大概是妈妈走后阿明最开心的一次吧,他终于有机会打自己最喜欢的棒球,手里握着的不再是树枝,是真正的棒球棒。教练耐心的指导他,他发挥得很好。
虽然肚子很饿,虽然没有力气,但是棒球场上的他看起来真的神采飞扬。
他高兴的飞奔回家,或许是想和大家分享这件让人高兴的事,只是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阿雪。阿雪从椅子上摔下来了,昏迷不醒。
阿明跑出去给妈妈打电话,用仅有的几个硬币不断地续费来等待,等来的是被挂断地忙音。他去了便利店,在货架前,他的手几次张开又合上,流下了几道汗水,或许是想帮妹妹偷她最喜欢的零食,只是最后还是没有做。
第二天早上,阿明摸阿雪的时候,阿雪已经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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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唯一的朋友借钱买了一堆阿雪喜欢的零食,只是她再也吃不到了。
阿雪来的时候是躲在行李箱里进来的,死了也是被用行李箱运出去的,只是换了一个行李箱。姐姐说,阿雪长大了。
阿明和朋友把阿雪埋在了一条河边,在那里可以天天看到飞机。他答应过阿雪要带她看飞机的。
讽刺的是,阿明回来后收到了妈妈寄过来的钱。
如果阿雪可以被送到医院,她也许不会死,如果妈妈没有抛弃他们,她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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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最后,是四个孩子依旧在广场接水,在便利店后门等过期的食物。只不过阿雪不见了,是阿明和他的朋友带着弟弟妹妹。
阿明抬头看天,我看见他眼角流下来眼泪。生活或许让他绝望,只是肩上的责任促使着他继续走下去。
或许他们可以坚持到长大,可以打工赚钱,或许……
生活还是得继续,只是他们的明天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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