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夏花——囚徒之死

2020-02-26  本文已影响0人  木木夕夜殊

她坐在天台的边沿上,身上一袭碎花白裙,裙子很长,直飘到脚踝,吊下几绺流苏,流苏很轻,在风中随着脚摇啊摇,摆啊摆…

她看着围墙外,近在眼前又咫尺不能近的世界,纷繁复杂、光怪陆离却又富有神秘引力的世界,让她朝思暮盼,夜夜辗转不能眠。一阵风儿吹过,三千烦恼丝轻快地起舞,有几根拂到嘴角,被她舔在舌尖,又吐了出去。

不久,就在半小时前,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去一场远行。于是,她解下镣铐,脱下囚衣,换上许久未曾穿过的白裙,裸着脚,一步一步来到这栋楼最高的地方。打开天台的门,自由的空气扑面撞了个满怀,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穿着小红裙踩着小红鞋,蹲在家乡的江边,祖孙俩笑闹着打出一个个漂亮的水花。身体内的冲动再无法抑制,她抿着上翘的嘴角,打开了手机的音乐,踏着冰冷的地面,和着清风,舒展腰肢,摇曳起舞。

一曲舞罢,她恍然醒来,已坐到了天台边沿。底下的人越围越多,从她的视角望下去像是小蚂蚁,能感受到焦躁却也是无济于事。她掏出手机,想拨通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该是时候了,她站了起来,脚有些抖。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她安慰自己。底下骚乱更强烈了,她笑了,从灵魂深处生起的笑意,让她看起来像是一朵瞬间绽放的花。她往前扑去,失重感让她喉咙腹腔生疼,风也不温和了,变成凄厉的刀一片片划过她的脸,明暗交替间,她好像听到了尖叫,夹杂着“砰”地巨响,世界安静了。

那个女孩以一个怪异扭曲的姿势,静静躺在地上,鲜血以她的身体为圆心蔓延开,仿若万河出海。她的死就是号令,暴雨瞬时落下。雨太大,我们只能做鸟兽散,躲在房间,透过窗户,看雨幕极重、极重地击打着略显孤单的尸体,很快,血被冲散,那个女孩,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喔,没过几天,她爸爸把残躯领了回去,一言不发,脸色却阴沉得吓人。她奶奶?听说老人家歪着头要往墙上撞,好像是被家里人24小时看管着。现在啊?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样了,都过这么久了,谁还打探这些啊,对了,你个新来的,对这些陈年旧事咋这么感兴趣?

因为,来这里前,她是我师姐啊。

师姐,我来了,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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