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里的“叫兽”性骚扰女学生和老师长达7年:沉默是长期作恶的羔羊
坏人的猖狂,是因为好人的沉默,沉默也是一种罪恶。
——《道士下山》
网易人间栏目的文章《她曾以为自己能逃开教授的手》揭露了中山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教授张某性骚扰和性侵女学生和女老师长达7年的内幕。一些内幕让人触目惊心,如:
张某把女学生叫去办公室讨论论文修改问题。“你的手好细啊”,等女学生把手抽开,张某又摸起她的头发,“你的头发发质好好啊”,还抓起她一缕头发把玩起来。为了达到目的,张某关闭了办公室门,言语越发露骨:“我看你这么努力,总让我想到我小时候,也这么努力。你就像一个小妹妹……让我抱一下……”不等她拒绝,张某便一把抱住了她,“我脑袋一片空白,他一松开的时候,我就赶紧跑走了”。
由于张某经常带女学生去田野调查,并性骚扰女生,被戏称为“田野里的叫兽”。
2014年,网络曝出了厦门大学教授吴春明性骚扰女学生事件、四川美院教授王小箭 “强吻门”事件,这两个事件轰动一时。如今人们已经开始逐渐忘却吴春明和王小箭,却没想到高校里的性骚扰事件原来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1
象牙塔并不是一个无恶的世界。
在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性”面前,恶与多大年纪多高知识无关。
近年来,发生诸多大学老师的性骚扰事件已经给女生、给家长、给社会敲醒了警钟。
电影《不能说的夏天》里,讲述的是一名女大学生白白被她的老师诱奸的故事。
那一年,女主角白白刚刚考入大学。她遇见一个可爱的男生木宏,也遇见摧毁她一生的人老师李仁昉。他学识渊博,从容儒雅,高高在上,所有学生都崇敬他。但他利用白白的信任,在办公室里将她诱奸。
电影改编自一个真实的故事。
台湾省南投县暨南大学教授李文志利用职务之便,涉嫌强制猥亵女研究生。该案一审判刑一年两月,减刑为七月。二审改判无罪。被害方继续上诉,还没有等到宣判,教授死于心脏病,而当事女生自杀了4次,至今仍未彻底走出。
如同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几乎所有的大学性骚扰事件都如出一辙。
老师性骚扰“它如同一个不死的幽灵徘徊在校园之中,在青春的阳光里投下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电影关注的性骚扰问题却值得我们一再反思。
2
高校老师特别是硕导博导手中的权力恰恰是性骚扰的潜在资本:师生之间存在不对等的权力关系。
中国自古就有尊师重道的传统。老师对于学生而言,往往就是权威。
这种敬与畏,使学生往往不会觉得老师会做出侵犯自己的事情。恰恰相反,老师就是利用这种心理实施了侵犯行为。一些教师还在学术科研、就业指导等方面掌握一定的权力,这也给性骚扰提供了条件。
知乎上有网友曝光一个学校发生的事情:
南师大某老师用什么“你和我上床我就让你保研之类的”,但最后睡了人家也没兑现承诺。
去年大四保研的时候,他做手脚,没有和他打招呼的学生一律不行。有个女生成绩那么好,只能调剂。有个教授和我说,她手上那么多好的应届毕业生,全调剂了,没有一个留在自己身边,真的挺恶心的。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性勒索。
不知道,暗流之下,很有多少这样的冰山?
他们笃定受害人顾忌名声及前途,不敢说出去,于是无所顾忌有恃无恐。
3
后果无疑是很严重的。
“……我也被强暴过......后来,我再也无法接受自己,排斥所有男人,无法接受男人的感情。现在弯了,变成了同性恋……”
“……深深地厌弃自己,觉得自己狠肮脏,不断想自残……”
对自我的罪恶感不断加深。
在电影《素媛》里,素媛说:“我做错了什么吗?”
在电影《不能说的夏天》里,白白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台湾作家林奕含饱受当年性侵事件的摧残,选择自杀。她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写道:
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他身边。罪恶感是古老而血统纯正的牧羊犬。
不必有这种罪恶感。
不要让他人的造成的罪行,成为抽打自己的皮鞭。
美国副总统拜登就性侵犯问题说:
“无论她穿着什么,无论她是在酒吧、在宿舍、在车后座,在街头,在喝酒或者在哭——只要她说不,没有人有权利超越这个词的界限。如果她无法表示同意,那就意味着不同意。”
所以,每一个受害者都应记得:你没有错。
错的是作恶之人,他应该受到惩罚。
我们不能强求每一位受害者,都是性格完美的受害者,能够承担受到的伤害。
毕竟在很多时候,对于受到侵害的女生,她预料不到这场意外的到来。
4
《她曾以为自己能逃开教授的手》一文的作者在另外一篇《我以为自己是跟老师恋爱》写到:
“女孩们当然是第一受害人,她们被性骚扰、甚至性侵后都不敢告诉我们,独自忍受;我们是第二受害者,但从某种深层次来说,对男生的伤害也很深远。”“这种深层次的创伤是集体的。”
“如果我在一开始就反抗了,或许一切就不会发生。
可是当它发生的时候,一切又都结束了。”
一个受到性侵的女生发出这样的感叹。
任何除了你的父母、爱人或者男朋友之外的人,对你的身体上的刻意接触,都是性侵的征兆。
这是从小就应该知道的道理。
他的不断试探,你的不停妥协,或许就是悲剧不断推进的动力。
对于性骚扰的试探,要保持高度警惕,强烈反对,毫不犹豫、毫不松手。
不要让对方造成默认的印象。
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掌握了证据,而且一点也不怕把事情揭露出去。
保留聊天记录,做好录音,保留证据,告诉父母,马上报警。
保护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过分。
5
《不能说的夏天》的另一片名叫做《寒蝉》,它所暗示的正是这种不对等的权力结构所制造的一种“寒蝉效应”:受害者迫于种种压力,选择隐忍顺从,于是造成集体的失声。事发办公室外的学姐,教室里的女生,毕业了的,未曾毕业的,都有被教授染指的人,每个人都是当事人。
可是,人人噤若寒蝉。
结果是,大多数受害者忍气吞声,独自用巨大的身心创伤,来为侵犯者的兽行买单。侵犯者却逍遥法外,继续祸害更多的人。
白白选择了不报警,默默承受。而正是这种沉默,让大家更加变本加厉地指责她“你为什么不反抗”?白白一次又一次的自杀,陷入了「被伤害」与「自我伤害」的恶性循环。最后发现沉默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她鼓起勇气将李教授告上了法庭。
她面对残暴的罪行,站了出来,这种勇敢,比任何声音都值得敬佩。
好莱坞知名制作人、韦恩斯坦在过去长达三十年间持续对多名女性进行性骚扰与性侵。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对此评论道:
对于性骚扰和性侵犯行为没有任何借口可找——无论你是谁,或者处于什么职位。我为这些站出来发声的女性们鼓掌,她们充满勇气和力量。
我们必须明白一个道理:任何的侵犯没有理由,侵犯者必须付出代价。
6
我们不得不承认:
有些老师拿着教师资格证,却没有资格做老师。
有些老师挂着教授的头衔,额头上却写着禽兽两个字。
我们对世界充满善意,而这些人却利用女生的善良和天真作恶。
不要幻想着对方收手,你的沉默只会让他变本加厉,你的善意只会让他更加恶意,你的懦弱只会让他祸害更多的女生。
扫码关注微信公众号:叶子的文艺麦田。阅读更多精彩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