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文艺调频《人生感悟ABC》

很多人仍将错过。

2018-07-28  本文已影响96人  逃兵1997

              “时间要拆散的人,谁也留不住。”

前两天,一个朋友在空间更新了一条动态。我顺手点了赞,犹豫了一会之后在下面写了一条评论。

其实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虽然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但是现在我们已经逐渐淡出彼此的生活。没有任何矛盾和冲突,我们只是自然而然地渐行渐远,甚至谁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但是当我犹豫要不要评论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种突如其来的距离感,我甚至在纠结还有没有产生联系的必要。最后我还是点了发送键,但我绝对没有企图拉进我们之间的距离。那更像是一种试探和求证。

几小时之后,他回复我了,只有一个表情,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尴尬和敷衍。那是一种介于陌生和熟悉之间的进退两难,我们不知所措,却也明目张胆地搪塞着。

其实我一点也不意外,哪怕他连一个表情都没有回复我,也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毕竟感情都是需要经营的,像我这样懒于维持关系的人,注定不会拥有持续且平稳的友谊。

更何况,有些东西就算我们有意继续甚至是刻意维持,也仍然改变不了结果。

刘同在书里写,“人生看似要面临很多选择,分岔路、独木桥、十字路口,其实即使你选择了之后,你会发现我们仍会被逼到人生的角落,很多人仍将错过,很多事没有结果。”

我们总说,人生就是不断选择和放弃的过程。但其实,我们真正能够选择的并不多,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被选择的那一方。

我们被时间选择,然后被抛弃。



初中时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姓廖,大家都叫她“尿不湿”,但是我并不喜欢这样称呼她。

廖长得不算漂亮,虽然个子不矮,但因为身材微胖看起来并不高。她总是戴着一副花边框的眼镜,五官不算精致但端正耐看,是那种让人看了很舒服的长相。

她家位于距离我们中学一小时车程的另一座小镇上,中途还要转一次车,在我们成为朋友之后我去过两次。

她家前面有一条很宽的马路,后面是大片的农田和小树林。她带我走过田间的小路,穿过小树林,然后爬了一个很长的坡,到达一条干净平整的水泥路,路那头是江提,中间隔着一大片树林。

水泥路上很安静,几乎没有车辆来往,两边又被树木包围,连江水的声音都被隔绝了,只有偶然路过的风声。那里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被干净明亮的绿色包围。

我们在水泥路上来回走,迎着阳光,热烈地迎接四面八方的风,头发被吹得飞舞起来,我们只顾咧嘴大笑,仿佛逃离世界后的欢呼。

后来初中毕业,我和廖分别考上了两所高中。那时我们还没有频繁地使用手机,也不依赖网络结交朋友和维系友谊,我和廖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她们学校门口。那天我去看她,在门口被门卫拦了下来,下课之后她和几个朋友出来吃饭,我认出了她。我们在门口站着,聊了会天,我把准备的礼物递给她,然后和她再见。

礼物是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那种有颜色的沙子一样的细碎颗粒,我还放了一张小纸条,写的什么忘记了,大概是“友谊天长地久”之类的话。后来我们没有再见过面,我也没有听说她的任何消息。

没有任何具体的事情发生,甚至没有确凿的分界点,我们只是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两个人生不会再有交集的陌生人,就像两条相交线,明明有过交点却渐行渐远。

我们来不及告别,不是因为我们走得太仓促,而是因为我们从来都不知道,那声再见竟是最后一句。我们笑着说再见,却不知再见遥遥无期。

谁也没有抛弃谁,我们都是时间的弃儿。



想起一个女孩,长我一岁或者两岁,名字里有个“冬”字。因为家庭原因,冬和小她两岁的弟弟同一年入学,我们三个都算是同学。

冬个子不算高,身材偏瘦,颧骨比较凸出,以至于脸颊有些凹陷,面色总是蜡黄或者苍白,嘴唇颜色很淡,几乎没有任何足以让人记住的特征,但她身上有种气质,说不清是成熟,还是被生活打磨之后的冷静和淡漠。

我和冬小学时就认识了,但初二那年才真正成为朋友。算起来,我和冬做朋友的时间不过短短一年,中间也没有经历什么大起大落,更没有见证过彼此人生的重要时刻,但我一直坚信,我们的友谊牢固并且深刻。

记忆里,我和冬同框的画面并不多,要么是在上厕所的路上,要么是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有说有笑的,聊暗恋的男孩子、聊严厉的班主任、聊青春的快乐和烦恼,偶尔沉默不语也不会觉得尴尬。

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孤独是什么东西,自然也不了解陪伴的难得和珍贵。我们只是把对方当做彼此生活中理所当然的存在,并没有意识到这种陪伴的偶然和短暂。

初二结束的那个夏天,冬从学校退学了。因为冬的父母表示负担不起她和弟弟两个人的学费,又出于重男轻女的保守观念,他们最后决定让冬出去打工挣钱,以此来减轻家庭负担。

冬离开学校以后,我暗恋很久的男孩有了暗恋的女孩,我和另一个男孩谈了一场为期一年的恋爱,初三生活有条不紊地展开。从偶尔的联系中我得知,冬退学后去了外地一座小城学裁缝。

有时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会想起冬,我一直不能理解冬对父母无条件的顺从,甚至连一点反抗和埋怨都没有,我不知道那是淡然还是麻木,也不知道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和我会有什么不同。

后来我从冬口中得知,她没有做裁缝了,在一家发廊学理发,我还开玩笑说等她回来给我做头发。后来冬真的回来了,我们见了一面,大概也是在夏天。

冬不是独自赴约的,和她一起出现在我面前的还有她的表妹和外甥,冬烫了头发,化了妆,举手投足和以前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却又让我觉得有些陌生。我们走了一小段路,她们时不时闲聊几句,我自顾自地走着,积攒了很久的话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最后我什么也没说,想象中久别重逢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我们只是单纯地见了一面,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各自离去。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冬,后来也有过一些联系,但是谁也没有再提起见面的事情,再后来就彻底断了来往。

其实我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没有觉得遗憾,从那天见到冬的第一眼起,我就感觉到,我和冬是不一样的人,我们终归要回到各自的轨道上。那种感觉平静而坚固,以至于我除了接受什么也做不了,所有的负隅顽抗都显得不堪一击。

时间要拆散的人,谁也留不住。很多人仍将错过,很多事没有结果。

那段话后面还有一句,“只不过,你已习惯了不再闪躲,面对生活,不再患得患失,冷静沉默,一切如昨。”

你走吧,我不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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