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父子

孙天远回想起二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今天想起来依旧懊悔莫及。当时孙州霸把遍体鳞伤的孙诚泽抱到医馆，儿子血流不止。大夫已经放弃了，声明回天乏术。真正的医术已经无能为力，孙诚泽在死亡边缘的时候，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当年幼的孙尚文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哭着喊他去看看孙诚泽的时候，告诉他孙诚泽有可能会离开这个世界。孙天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甚至心底更希望这个濒临死亡的孩子，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他也就可以解脱了。孙尚文无法撼动孙天远的无情，哭着离开，回到医馆告诉孙州霸。族长气的怒不可解，气冲冲的走到孙天远的家里。把哪个冷漠无情的男人拖到医馆。孙诚泽脸色苍白，身上的血液被擦拭掉，伤口也做了程序上的包扎，但是血液依旧从伤口溜出。止血药跟止血的咒语用了不计其数次，作用微乎其微。

孙诚泽还有最后一口气就要告别这个世界，去一个没有任何亲人的世界。他会像一个普通的凡人一样死去，去另一个世界，而不能像法师死去一样灵魂可以去法术界的灵魂世界。孙诚泽浑身发冷，身体哆嗦，身体冰凉。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孙诚泽马上就要告别法术界，去一个法师都不能到达的世界。大夫轻微的摇摇头，无奈的离开房间，万事休已…。

孙诚泽停下手中的筷子，看到孙天远目光忧伤，好像回忆起什么难过的事情，他不知道父亲正在回忆以前的事情。

“我刚刚进家门之前看到孙梅，她问候了你。”孙诚泽想扯开话题，把注意力移到其它位置，不想让父亲回忆以前的事情。他知道村子里有一个叫孙梅的离异女人喜欢父亲。

“你怎么说？”孙天远听到孙梅的名字，立刻板起脸，从回忆的痛苦中脱离出来。

“我能怎么说，一句话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孙诚泽照实说，他知道这个话题成功起到作用，父亲不在讨论他手臂的事情。他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接着补充说“孙梅几乎每天都在咱们家门口徘徊，难道她打算偷咱们家什么东西？”

“家徒四壁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惦记？”孙天远板着脸说，他很讨厌孙诚泽点燃的话题。

“我觉得孙梅惦记着我们家的无价之宝，那就是父亲的心。”孙诚泽试探着说，他看到父亲不高兴，也不敢得寸进尺。

“别开玩笑了，我的心在你出去那一年就死了。”孙天远瞪了孙诚泽一眼。

“我觉得孙梅还好吧！你觉得隔壁离异的孙梅怎么样？她好像很喜欢你。”孙诚泽为了不让父亲过多担心，故意分叉话题说点八卦的事情。可是他看到父亲不开心，他又点难过。为了躲避父亲的追问，扯到让父亲不开心的话题，他心里有点难过。

“任何人喜欢我都不值得大惊小怪，我魅力四射，英俊潇洒。孙梅一点都不可爱，我对婚姻已经不感兴趣了。我觉得我的儿子该结婚了，秋儿不错，你什么时候下手把她娶了。”孙天远抬头，终于把目光从凝视的饺子那里挪开。开始把话题扯到儿子身上，这样他就不用回答孙诚泽那群八卦的话题。

“我不认识她。”孙诚泽怂了怂肩膀，他很开心不用再继续讨论让父亲不开心的孙梅。他对父亲干预感情的事情有些排斥，但是今天他愿意让父亲消遣。

“她每天都去图书馆，不是为了看你？她们姐妹四个，我觉得秋儿时最漂亮的，我很希望你能娶她。”孙天远一脸忧愁，他看到孙诚泽依旧在没心没肺的吃饺子，一点都不为深处危险担心。觊觎龙纹玉力量的人，一定会为难孙诚泽。

“春夏秋冬，孙秋儿的父母可真有本事。你愿意让这样自然的名字当你儿媳妇吗？”孙诚泽刚刚说完，就后悔了，他父亲一定会说愿意。

“我愿意。”孙天远说，为了确认他的认同，他又重复一遍，“我愿意孙秋儿当我儿媳妇。”

“她去图书馆不是为了看我，我管理攻击性书籍。她去的是医疗书籍室。她长得就像秋天里的烂桃子。”孙诚泽假装做出烦恼的样子，解释说。

孙诚泽狼吞虎咽的吃着饺子，他的左手并不好用，但他依旧执着的对付饺子。

“你们都是秋天里出生的，这是缘分。”孙天远帮助儿子把另一盘饺子拨进孙诚泽脸前的盘子里。

“我什么时候出生的？”孙诚泽抬头看着孙天远问。 “十月初八，我的神啊！你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孙天远把手中的空盘子放到一边说。

“不，我知道，我只是从没过过生日。”孙诚泽吞下一只饺子抬头说。 孙诚泽吃了两盘半的饺子，吃的肚子撑撑的。他看到父亲没有吃多少，知道父亲肯定是担心他。因为法术界最强的法器之一在他身上，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觊觎这件法器，不计其数的人会给他制造麻烦。

孙诚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

他们吃完饭，孙诚泽本来想帮助孙天远收拾碗筷，孙天远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的帮助。他知道父亲是怕他的伤口裂开，他用左手马马虎虎擦了擦桌子。他听到父亲在厨房刷碗的声音，他的心里涌出剧烈的感动。他五岁以后的记忆里父亲就是这样每天的照顾他，给他做饭，给他铺床，缝衣服，叠衣服。他慢慢懂事的时候，会刷碗，自己叠被子，做饭，缝衣服。可是父亲在家，一般都是父亲做饭。 院里的风顺着窗户钻进来，他走到窗前关住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