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为你」

冰冷的雨珠肆意，微凉的夜风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穿行。

唯有一个小小的窗口还透出晃眼的白光和一个聚精会神的小脑袋的黑影。

叶深深正在画一张画，画卷上是她最最熟悉和最最痴迷的男人。

感到脖子有些酸疼，她略微抬起头，一抬眼，只看见家里那只白色的猫蜷缩在窗台上，微微眯起那两只犀利深邃的眼瞳。

一时间，夜色静谧，连雨也忘了知觉。

她想起高考那一年……

同样的雨夜，同样的冰冷。

叶深深看着成绩榜，忍不住叹了口气。

沈言初的名字明晃晃地挂在榜首，而叶深深……呃……一眼望不到头。

她忽然想起了无意听到的对话。

……

“沈言初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怎么会和叶深深在一起？”

“叶深深也就长得好看点了，胸无点墨的。除了那张脸估计就一无是处了吧。”

“就是，也不想想自己什么样，人家沈言初年段第一可是拿得手软。我看她啊，好几门不及格呢。”

“哈哈哈哈……”

……

叶深深咬紧牙，掏出钱包算了算钱，然后不管不顾地冲出去。

她要变得优秀，要光明正大地站在沈言初的身边！

之前一直懒得写的卷子和练习册已经全部写完了，正好看到别人推荐的几本还不错的练习，所以才冲出来准备去书店买书。

她有些急了，一头扎进雨里，也忘记考虑买完书以后再回去，书也会湿的。

她表面上一副什么都不在乎，骄傲轻松的样子。

可她也知道，她的自卑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种自卑感随着她的成长一点点发芽，长大。

她知道沈言初的小心翼翼，所以一直乖巧安分，不敢露出害怕和难过的神情。

她被他护着，甚至忘记了，她自己本身就存在着问题。

“深深，深深，深深！”

谁喊她？叶深深怔愣地回头望向声源处。

“下雨了不知道吗？晚上出门做什么？”

她看着微愠的男孩，一声不吭，甚至有些抗拒地避开他的好言好语。

“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

“叶深深！”

“……”

“出了什么事，你不能告诉我吗？”沈言初看着她空空荡荡的眼眸，好久才上前无力地抱住她，“我可以帮你啊，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办？你已经避着我好几天了，可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深深，这样对我不公平啊……”

叶深深听着他沙哑的声音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

“言初，你帮我补习好不好？”

“！”沈言初猛地抬头，“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不是啊。只是……我也想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而不是只做躲在你身后的胆小鬼。”

“好。”他不再多问，只牢牢地抱住她，“我帮你补习。”

最后他们当然考上了自己钟意的大学。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在同一所学校。

思绪渐回，叶深深加快了挥笔的速度。

一夜无眠。

-

“阿初，生日快乐。”

沈言初看了叶深深一眼，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半晌才收回视线。

一双白皙干净的手轻挑，丝线缓缓落地，素描纸被小心翼翼地摊开。

“你画的？”

“嗯嗯。”叶深深重重地点头。

“辛苦了。”他不是没看见她眼下的青影，可他很高兴，高兴什么呢？高兴见到她。

“咱们今年已经大二了，再过两年就要毕业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叶深深主动拉起少年的手，“还记得高考那段时间你帮我补习，就好像昨天才发生一样，历历在目的。”

“嗯。”

“我想告诉你，沈言初，和你并肩一直是我日思夜想的梦。未来的路还有那么长，我一定会努力抓住你的手站在你的身边。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所以我也绝不会放手。”

“知道了。”沈言初轻吻她粉红粉红的脸颊，“以后有什么事情不开心要告诉我。你不肯打开门我怎么进去抱你？”

“那你就等着。”

“等我换一身衣服就扑进你的怀里。”

叶深深知道，那个冲动的沈言初绝不会闯进门看她的狼狈，那么，那个懦弱退却的叶深深也是时候，为了深爱的人变得主动。

我想用我全部的幸运去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