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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异传: 老子也是摸过女人屁股的

2020-04-01  本文已影响0人  RedGecko

虽然阿贵被赵府家丁一通毒打,但他照例是看不起赵太爷父子的。可人活着是要吃饭的,阿贵终于还是给赵家做了短工。舂米撑船,不但管了一日三餐,功夫做完,还多少有些碎银子。

转眼过了仲夏,农忙未开,正是百无聊赖的时间。未老头又瞅见阿贵扒拉着数他那点银子,就止不住的夸道:“阿贵真能干”。阿贵听到了,自然是很得意的,“王胡那群毛虫算老几,哪里有老子能干,两亩地的稻子,比他早几天呢!”。说到王胡一干人等,不自觉又想起被儿子打,但见他额头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响,似乎又被按住脖子撞脑袋。于是愤愤然而起,收了布袋子藏好,径直的朝村里走去。

咸亨酒店的茴香豆,是这里常客的最爱。阿贵却不好这口,他只爱这里的土酒。虽然兑水多了没啥味道,他仍然喝得很是陶醉。又排出三个铜板,再有二两土酒下肚。他似乎有些飘飘然了。

“老子喝的是酒么,老子喝的是寂寞”

上次路边偶遇假洋鬼子与赵公子聊天,学会了这 “寂寞” 二字,阿贵也时常拽起了洋文。可他哪里知道这寂寞是何种滋味,也只是嘴巴图个爽快而已。

“阿贵呀,你咋还喝呢,赵庄晚上有唱戏,你不知道呀”

“就咱们未庄,还请得起唱戏吗?”

“赵公子高中秀才,今年特意捐了一出戏。太爷还专门吩咐了,叫都去捧场。”

“捧场,捧啥场,捧场还收银子!”

阿贵嘟囔着,突然想起了赵太爷扣下的那五百个铜板,啧啧啧,他的牙根儿似乎又有点痒。貌似忽得忆起恰有其事,他猛得站起,几欲打翻桌上的酒瓶,端起酒碗,仰头一口喝完,踉跄着出了铺门。

此时正值晚饭时间,水乡的河面上,漂浮着袅袅炊烟。阿贵晃荡着半肚子酒气,踉跄着朝八叔招手。八叔,是平桥村的八叔,家里有艘大船,每逢年节村里有热闹看,便来撑船忙活着接送相亲,也赚点铜板补贴家用。八叔是不识得阿贵的,但同船的几位未庄人,看到阿贵,却热闹了起来。

“阿贵,你也听得懂戏文?”

“你这不是废话么,想当年镇上的青衣花旦,还去老子家开过堂会呢,那小手,啧啧啧 ...”

“哟哟哟,阿贵还知道青衣花旦呢,装啥大尾巴狼!”

他猛得反驳着,似乎又想起了那花旦姐姐的小手,借着酒劲,眯起眼睛,踮起脚尖,陶醉得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是谁家闺女的胭脂香么,恰又伴着那股淡薄的炊烟,花旦姐姐的小手,又模糊了几分。

阿贵终于还是醉了。上得船来,没迈出几步,便瘫软晕倒,惊得周围一片唏嘘怒骂。八叔的大船不知何时开动了,摇呀摇,晃呀晃,那抹白烟,一下子就瓢到了天上。身边的人们,说他们的说,笑他们的笑,更不知谁的大脚,味道正浓,还踢了他两下。

此时的阿贵,哪里还有功夫理会这些。他四仰八叉地躺着,眼中早没了他人的模样,只呆呆地看着面前如纱幔般地烟雾,在晴朗的天空中缓缓流动。他想抬手去抓,胳膊怎地也举不起来。他想若不是小鬼儿上了身,心里莫名地不安起来,手脚真的是动弹不得啦。再想转头望时,连未庄老少们的说笑也不见了,只有两旁簇蔟芦苇,像着大船后方掠去。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再也支撑不住!

待阿贵醒来,已经是月明星稀,柳梢空空。大船早已不见了人影。他蹒跚着做起,耳边又传来女人的腔调,或是那位花旦姐姐吧!他寻声望去,远处的高台上灯火通明,社戏早已开场多时。

戏台近处自然是没有空位的,但阿贵从来不信那些,他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他扒拉着人群慢慢往里挤,看着戏台上那婀娜的身段,就连他的魂儿都被勾了过去。恰在此时,手边传来一阵温软,不似花旦姐姐的小手,他又挪了挪,感受着手边的浑圆。

“哎呀,这谁呀,摸老娘屁股!”

周围一阵骚动,阿贵陡然清醒,缩着脖子,趁乱往人群外钻去。是老娘子还是小娘子,他不知道,或时台上的花旦姐姐屁股,也是这般感觉。他如是想着,挤出了人群。

“青龙四百”

陡然闻得此声,就如野狗嗅到包子,王八看见了绿豆,再也挪不开眼。作戏的锣鼓,在阿Q耳中已去了十里开外。正待他迈开步子,去牌宝庄上杀个七进七出,却冷不丁被人叫住。

“阿贵,你口袋里的银子,又痒痒啦?”

未老头叼着烟袋,痛心疾首地期望着阿贵。此时阿贵哪里听得进去,就是花旦姐姐下台相迎,怕是也拉不回他的心思。

“痒,我的银子是有点痒,这次是要养儿子啦,哈哈哈 ...”

“青龙二百”

还未挤进内圈,阿贵就大声呼喊着。听见他押注,似乎有人认出了他,忙招呼到:“阿贵来啦,都让一让,是啊贵来啦!”在这里阿贵显然是坐上宾,这让他很满足,多少找回了些当年的感觉。

一看到庄家老杜的嘴脸,阿贵就不由得想起过往种种,尤其是那句,“阿贵把钱拿来”,极其刺耳难听。说来也怪,今天连续几局,阿贵没有听到老杜头的喊话,这让他越发显得安心了。庄家额头上隐隐有汗水,不时用袖口擦拭,阿贵更加得意了。

或许是摸了女人屁股的缘故,今天他手气特别好。又发了几轮牌,阿贵的钱终于生儿子了!阿贵已然喧宾夺主,反倒自己成了庄家。

忽然后面似乎有人吵架,还动手打了起来。不待阿贵反映过来,就感觉被人抓住肩膀,倒摔出去。一记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他早已跌地七荤八素,没等他起身,又迎来了一阵拳打脚踢。他只好抱头蜷身,缩成一只大虾。

疾风暴雨过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起来。他起身四顾,哪里还有银子,哪里还有桌子,就连戏台上的花旦姐姐,也不见了踪影。此刻,阿贵终于感到一阵的凄凉。远处传来阵阵蛙声,可快乐是它们的,他什么也没有。

八叔的大船早回了平桥村。那一夜,阿贵不知如何回的土谷祠。没过几日,又见到他在咸亨酒店里摆铜板。

“几天不见,酒钱多少都不知道啦,这两个铜板就想要一吊酒?”

“赊账,先赊账,老子还欠你酒钱不成”

“阿贵又输银子了吧,来来来,看看有没有穿裤衩”

“你个胡子,知道个屁,老子赢了钱,啧啧啧,摸过女人屁股的手气,就是好!”

“赢了钱咋还没酒钱,掌柜的,这小子还想吃白食”

阿贵正要发作辩解几句,酒堂里却炸开了锅。

“诸位诸位,这赢了牌输银子的事,我最清楚。还青龙两百,最后还不是白白买了一顿揍”

“拴子哥,啥情况,说来开心一下!”

说罢,一众人围了上去。阿贵正想去揍他们一顿,可想到被人捉住撞头,又怯怯地止住了脚步。只见他一把扫起两块铜板,气鼓鼓地冲出了大堂,身后留下一片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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