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童年08 || 拜年

2024年2月19日  星期一  晴

恰逢过年，我的“依稀童年”系列对小时过年还有点记忆，除了除夕那天可以吃上核桃肉，一家人围坐一起吃团圆饭外，过年对于我们来说还有换上新衣新鞋子，从初一开始去拜年。

拜年主要是亲戚家，那时每家的孩子都多，一般一家的几个孩子约在一起，我们先从右边的爷爷奶奶和大伯家开始，然后去附近的爷爷那一辈的几个兄弟家拜年，这是必须走动的亲戚，距离都不远，一般上午就走完了。

这个拜年的仪式挺好玩，那时也不兴给红包，每到一家，进门就高声吆喝“拜年咯，给某某某某拜年咯”，一群孩子一个个吆喝，热热闹闹，主人听见拜年声赶紧出来招呼，然后桌上的吃食盒里给每个孩子抓一把装他们兜里，多是糖果、花生和红薯条之类，有的会坐一会儿，多数不坐，走一下吆喝一声就算拜年了。有时在同一家还会遇到其他家的孩子拜年，一家的孩子出来，一家的孩子进去，孩子们穿梭的场景见证着那时的浓浓年味。有时我们衣服的荷包里装满了，就先回家一趟，将拜年得到的吃食腾放在家里，再出去接着拜年。

有时初一下午，有时在初三初四，我们会去幺幺和姨父家拜年，这里就要被留下吃饭，因为离得近，饭后就可以回家。我一般不太去亲戚之外的人家拜年，那时有的孩子还会约在一起将附近的邻居甚至全队的人家都拜年个遍，因为过年图的就是喜庆热闹，家里有人来拜年主人才高兴呢。

初二，我们和约上幺幺家的表姐妹们一起去给家家（外婆）和舅舅们拜年，我们几个孩子都没见过家爷（外公），他去世的很早。家家住的不远，和我们家就隔一条河，有时我们走近路直接涉水过河，大的背小的，有时从远处的桥过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对于小时的我们来说，去家家那里最开心了，我甚至认为家家那里才是最亲的亲戚，除了自己家就是家家那里，每次去拜年都得至少住一晚，虽然只隔一条河，也不让走，大家都住在家家那里，有时还在那里玩几天呢。

在家家那里玩很放松，对了那边还有舅爷家和表舅家也要去拜年，不过也是到一下就回到家家那里。其他的不记得，甚至我现在连家家的相貌都忘记了，只记得家家晚上老咳嗽，有时半夜会被咳醒。那时舅舅们还没成家，我们和幺幺家的几个孩子爱在家家那里玩，每次离开的时候，家家就会站在门前目送我们很远很远。直到我们都过了河，家家才进屋，所以我对家家站在门前目送我们离开的场景印象很深，有时我们还会扯起嗓子喊，用力挥挥手让家家进去，但家家坚持目送我们。

父亲这辈没有亲姐妹，所以我好像没有姑妈之类的亲戚走动，给家家和舅舅拜完年基本就结束一年拜年任务，当然还有其他一些稍远一点的亲戚，父母会让姐姐她们去。我从小就不爱走亲戚，每年只把必须去拜年的亲戚走完，剩下的时间跟着大人去看玩船、舞狮子、舞龙灯等，哪里热闹就去哪里，尤其是跟着那船儿一家一家地跑，也看不大懂，纯属混热闹而已。

在我的记忆中，我们拜年都只是嘴上喊着拜年，并不磕头拜年，我后来去石头老家时，见过他们给长辈拜年必须恭恭敬敬磕头拜年呢。古时有拜年和贺年之分：拜年是向长辈叩岁；贺年是平辈相互道贺。各地拜年形式大同小异，但过年期间，拜年是必须的仪式，不拜年就感觉像没过年似的。

如今的人们更趋向于简单随心地拜年，尽管拜年的习俗目前还在沿袭传承，但随着生育率的降低，亲戚们会越来越少，若干年后是怎样的拜年就说不定咯。

随拍 // 结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