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柄，攻击不断：朝堂群殴，锦衣卫指挥使马顺被文官活活打死

作者：史遇春

文官群殴锦衣卫指挥马顺，事出有因，参与者人数众多，场面混乱，又有国变在前，故而，朝廷不予全面追究捶死马顺之罪。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礼仪不能丧失。

随后，针对朝堂群殴一事，尚书马上开列了扈从失律之罪。

此处所谓的扈从失律，也就是朝班失仪。

前文已经提及，朝堂之上，原本就是展示礼仪的地方，不但要有秩序、懂规矩，要展现帝王的尊崇、臣子的恭顺，而且，还有严格的惩罚机制。

据《明史》卷九十五《刑法志三》记载：

“祖制，凡朝会，厂卫率属及校尉五百名，列侍奉天门下纠仪。凡失仪者，即褫衣冠，执下镇抚司狱，杖之乃免，故韬言及之。迨万历时，失仪者始不付狱，罚俸而已。”

也就是说：

按照明朝的祖制，凡朝会之时，东厂、西厂、锦衣卫会率领其属下及校尉五百人，整齐排列，待命于奉天门下，进行朝官风纪礼仪的纠察。凡是失仪者，马上会被褫去衣冠，捉拿下入镇抚司大狱，对其行杖刑，然后获免。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明神宗（朱翊钧）万历（公元1572年～公元1620年）时期，才有所改变。万历时，失仪者不再交付镇抚司大狱执行杖刑，只是罚没一定数量或一段时间的俸禄而已。

由此可知，马顺被捶死在朝堂上之后，尚书马上开列扈从失律之罪，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除此而外，带头对马顺进行殴打的给事中王竑也因为此事，多次受到攻击；此事也成了王竑后来在官场上被清算的把柄。

据《明史》卷一百七十七《王竑传》记载：

群殴事发次年，也就是郕王即位后的景泰元年（公元1450年），王竑等人被朱祁钰擢升。

这一年的农历四月，浙江镇守中官李德上书朝廷，其中言及：

“马顺等有罪，当请命行诛。诸臣乃敢擅杀。非有内官拥护，危矣。是皆犯阙贼臣。不宜用。”

中官李德说是：

马顺等人的确有罪，但是，朝廷自有法制，应当按照程序上请朝廷之命，按照律例对马顺等人进行诛除。这些人竟敢擅自捶杀他们，实在是有违法度。当日情景，如果不是内官拥护，皇上自身都会存在危险。这些人，全都是侵犯朝廷的乱臣贼子，不应该予以进用。

朱祁钰对中官李德上书的处理，就是将奏章下发廷臣集议。

按照明朝的制度，廷议之事，均为“事关大利害”的政事。

由此可见，皇帝维护制度与威严的用心还在，此事的复杂也不可忽视。

因于谦等人的保护，关于群殴一事廷议的结果是：

朱祁钰同意，王竑等人，不予追问，照常任用。

次年，尚宝司查检马顺的牙牌（主要为官员出入宫禁所用），一直找不到。

于是，问到了马顺之子。

马顺之子请朝廷责问王竑，朱祁钰许可。

后经谏官上言，王竑被免予究责。

明英宗（朱祁镇）复辟［景泰八年（公元1457年）农历正月十七，朱祁镇复位，正月二十一日，改元天顺。］之后，王竑被革去巡抚之职，改为浙江参政。没过几天，石亨、张軏等追论王竑带头捶死马顺一事。王竑被朝廷除名，贬谪江夏编管。

这里，还需要说明的是，明宪宗（朱见深，公元1464～公元1487年在位）初年，王竑官至兵部尚书。任尚书时，因用人被沮止，他极力求退，任职仅一年。后王竑居家二十年，於明孝宗（朱祐樘）弘治元年（公元1488年）农历十二月去世，享年七十五岁。明武宗（朱厚照）正德（公元1506年～公元1521年）年间，赠王竑太子少保，谥庄毅。淮人还为王竑立祠，岁时进行祭祀。

（本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