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传奇一生

2023-06-06  本文已影响0人  老胡头

我父亲出生在1913年6月,逝世于1995.年12月。享年82岁。

我父亲是山东胶东莱阳中兰村人。

莱阳师范毕业。

1938年2月参加革命,同年9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我父亲从1938年参加革命到1995去世,57年来,在山东胶东和东北安东这热土上。

为了完成党交给的任务,在抗日战争中和解放战争中,不怕牺牲,甘洒热血,几次与死神擦身而过,他的生平事迹既可歌可泣又有传奇色彩。

一,逃脱鬼子的追铺,兄被杀父被吊打母吓死。

在胶东抗日战场上,我父亲在历任胶东昌邑县游击队政委时。

那是1940年10月一天的傍晚,我父亲在执行完任务后,悄悄回家看望父母。

不幸被村里的汉奸发现,此汉奸连夜就上莱阳城报告给日本鬼子。

凌晨鬼子带着伪军就奔我父亲家里来了。

当时我父亲非常机警,发现前院内有情况,立即在屋内把茅草房顶扒开一窟窿,爬到房顶后跳到后院,迅速地跑进了山沟里,躲过鬼子的追杀。

穷凶极恶的鬼子,没有抓到我父亲这个游击队政委,却把我父亲的堂哥给杀害了,把头颅挂在城墙上。

我父亲的父亲也被抓去,吊起来严刑拷打,最后卖地赎回来 了。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我父亲的母亲给吓坏了,整天担心抗日的我父亲,不久就去世了。

二,一颗“臭子”保住了生命,巨款没被土匪抢走。

在历任胶东城防司令部民运股长时,

在收抗日捐时收到了一笔巨款,可是被当地土匪得知,土匪把我父亲和另一位同志堵在回游击队驻地路上。

我父亲发现及时,立即和土匪发生了枪战,在枪战中,那位同志胳膊挂彩,他们躲进一个破房子里。

进了破房子后,我父亲迅速把巨款埋在灶坑里,然后用双枪掩护那位同志从后窗逃走,去游击队报信。

最后因没有了子弹,被土匪抓住。

土匪把我父亲吊在房梁上殴打 ,让他交出那笔钱,但是我父亲不说,土匪毒打我父亲一个多小时,打的我父亲死去活来,我父亲就是宁死不说。

此时已经逃出去的同志,带着游击队迅速赶来,土匪看游击队来了,恼羞成怒土匪头子就朝我父亲头上就开了一枪。

太侥幸了,抢卡壳了是个“臭子”,没有打死我父亲。

土匪头子眼看几个土匪被游击队用枪撩到,也顾不上我父亲了仓皇逃走了。

就这样我父亲保住了一条命也保住抗日巨款。

三,凭借机智两次从枪口下逃生

1945年2月,我父亲奉胶东区委城工部派遣,以算命先生的身份到东北安东(现在改为丹东)从事地下工作,为抗战胜利后我党接收东北做准备。

1945年“8.15”东北光复时,我父亲已经在做地下工作中,秘密组建了青年抗日救国会,已发展会员近300人,组成八个分支部。为我党组建武装队伍做好了准备,但是缺乏武器。

苏联红军接管了安东以后,为取得苏联红军的承认和支持,我父亲带着翻译,前往苏军驻安东司令部,会见格列牛希司令(苏军少校营长)。

该司令看过我父亲由 16军分区开的中文和俄文两封介绍信后,知道来人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的代表,态度很友好。我父亲通过翻译,谈了来安东建立武装的打算。

可没想到格列牛希不同意。

他说:“我们和国民党政府有协定,如果让你们在市内公开活动,会引起麻烦,你们可以到离城三十里以外的地方活动。”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完成党交给的任务,在安东组建我党的武装力量,迎接我军接收安东做准备。

我父亲带领救国会骨干成员以普通市民的身份。

打着“”劳军“”的旗号,带着酒肉水果来到安东四道沟苏军的军火库,开始热情的和看守士兵“把酒言欢”。

很快,苏军士兵一个个朦胧醉眼倒在桌前,我父亲 他们乘机从仓库运走了几大车被服和军火。

丢失了军火可是大事,苏军很快找到了策划、指挥这一行动的我父亲,并把他绑了起来,用刀比量着他的脖子审问他,并要枪毙他。

我父亲临危不惧,通过翻译和审问他的苏军军官理论起来:我们都是布尔什维克,你们怎么能帮着敌人?

我要申诉,我要到你的上级那里投诉你!”

而后,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向苏军宣传我党的方针政策。

指出自己要武器,是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说的苏军军官牙哑口无言。

苏军碍于面子,又不肯当场释放我父亲。

就当众把他五花大绑押上车,让民众以为要枪毙,暗中却放了我父亲,我父亲又一次死里逃生。

此时的安东政局混乱,社会动荡。苏军虽然对安东实行了军事管制,但是,由伪满省长曹承宗奉国民党旨意组建维持会,已控制了局势。(苏军认可)

我父亲被苏军暗中放走,伪维持会哪能甘心,他们为了让国民党接管安东政权,就是要消灭八路。

他们又把我父亲抓了起来,关进安东东坎子监狱。

他们对我父亲动用了各种刑罚,严刑拷打,鲜血都把我父亲身穿的小褂都染红了。

逼我父亲承认八路是来扰乱社会治安的,为枪毙我父亲找证据,好给苏军一个交代。

最后他们把我父亲打昏了扔在院子里,认为已经被打死了时候,我父亲,却自己缓了过来

我父亲活过来了,维持会的头头命令监狱维持会士兵拉出去枪毙,在押往刑场途中行刑前,我父亲开始对维持会的士兵进行攻心战。

我父亲说:“我的抗日救国会有300多人,分布在安东各个地方。你们每个人家在哪里我都知道。”

接着我父亲又说:安东的穷人都是我的兵,今天你们杀了我,明天我们部队到了,他们就会给我报仇。”

见押送他的维持会的士兵有了一些害怕。

我父亲开始正面宣传:“咱们都是穷人出身,你们干上这个也是为了混口饭吃。你们怎么能还替汉奸卖命呢?当亡国奴的滋味没尝过么?。

维持会的士兵们就没敢枪毙我父亲,因为这些士兵大多数遭受日本人压榨过的老百姓子弟。

监狱中维持会的头看士兵不执行命令,也害怕了,又把我父亲押回监狱。

当天晚上,我军冀热辽特务二团一个营进驻了八道沟伪警察学校。

监狱维持会的人得知此消息,害怕的要命,怕八路来报仇,就赶紧地释放我父亲。

我父亲靠机智和我军及时进驻,又逃过一劫。

四,解散维持会,我军顺利接管政权。

1945年10月,受国民党旨意的维持会的头头们,眼见中共力量日益强大。

他们孤注一掷,命其所属的王光部队300多人,10月28日开进市郊三股流一带,妄图搞武装暴乱。

但是在我父亲领导的地下党有效情报支持下,我军仅用不到3个小时,就把这些暴乱分子全部击溃 。

这就是有名的“三股流事件”。

叛乱平息后“三股流事件”使苏军看清了安东维持会的本来面目,11月2日就地解散维持会。

接着我军顺利地接管公安局、监察院、法院、监狱等安东政权。

我父亲也担任安东东坎子监狱长。

五,莫须有的嫌疑

我父亲任监狱长。却遭到不白之冤,伴随他30年嫌疑。

当时,我军接管监狱后,监押了不少日伪时期欺压百姓的伪警察头目。

其中有一位伪警察头目为了逃避镇压,隐瞒自己的罪行,他看我父亲是监狱长便套近乎,讲述自己的所谓“功劳”。

在交代材料中表示:“我很早就认识他(我父亲)。他在“光复”前算命,后来经常给一些人讲话,宣传共产党的政策,我知道他是共产党,可我没去抓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开展活动,这不是我的功劳么?”

可能这伪警察头目就是国民党地下军,他这一份交代材料,有关部门审查时,却给我父亲罩上了”国民党地下军“的嫌疑阴影。

此莫须有的嫌疑,影响了我父亲在以后的革命工作,”国民党地下军”这一莫须有的怀疑,足足有30年后1976年才解除嫌疑。

六,“地下军嫌疑”在“文革“中遭到迫害。

1965年历任某农业科学研究所副所长。第二年就是文化大革命,我父亲又因有这个历史问题,68年就被“造反派”专政,

长达8个月时间,这期间受到了非人的待遇,不仅不给吃饱饭,还得做繁重的体力劳动。

在一次秋收的时候,我父亲因为捡了几粒黄豆,装在裤兜里,裤兜漏了,掉在睡铺上。

被“造反派”专政人员发现,说他是国民党盗窃人民的粮食。

便强迫在押的专政对象10几个人,每个人都得给我父亲两个嘴巴子,谁打的狠,谁就是与国民党划清界限越清楚。

当时我父亲被打的满口献血,后槽牙都被打掉了。

我父亲在于敌伪的斗争中多次出生入死,为安东的解放和人民政权的巩固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这些“造反派”却这样对待他,我父亲有些想不通 。

但是他又起想到参加革命斗争的历程中,鬼子没有杀死他,土匪也没有杀死他,国民党更没有杀死他,他的命是真正共产党的,也不能死在这帮“造反派”手里。

他坚信党会给他清白的,会给他清洗不白之冤。

他终于等到了。

“文革”结束后,党组织给他彻底平反昭雪。

七,和革命先烈比这点委屈算什么?

从1945年离开山东到1995在丹东去世,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我父亲只在平反后,回过一次山东老家。

很多人听说他回老家了,都去看他。他也问起很多当年和他一起参加革命的战友消息,结果大部分都牺牲了。

回忆过去胶东抗日和东北安东地下工作,多次为党出生入死的经历,我父亲能活到现在,他已把30多年的蒙冤抛在脑后。

我父亲不止一次地说过:“我能活下来,就是幸运。我受得那点委屈,比起那些死去的战友,真的不算什么。”

是的,这些革命先烈为了我们的新中国,为了人民翻身得解放,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了自己,换来了我们今天的美好生活。

但向我父亲这样传奇般地活下来革命老战士,虽然现在已经去世了,值得我们生在新中国几代人们的敬重。

我父亲这一生虽然有些传奇色彩,比如, 土匪抢卡壳“臭子”没有打死他,还有被伪维持会打昏后又苏醒过来等。

但是更重要的是,我父亲有一种老革命战士的价值观,那就是他忠诚于党、热爱人民、报效国家、献身使命,这也是我父亲可歌可泣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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