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小说〈26〉）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周音和李峰也回去了。贠英在厨房蒸馍，她上午把面发上，下午面就发开了，她对蒸馍是得心应手，她蒸的馍很好吃，贠英在饭桌上告诉周娟她们，她蒸的馍为啥好吃，她说：“蒸馍要有三揉，面发开后醒醒面，醒一会面后开始揉面，这是第一揉，把面分开切成小块的面团是第二揉，揉好后切成生坯馍的，再揉是第三揉，这三揉要用劲揉，蒸出来的馍才筋道，才有嚼头，所以蒸出来的馍好吃。”周娟说：“这揉面挺关健的，我蒸馍揉面都没劲。”

肖玲玲走到阳台去看大鱼，大鱼有一米多长，用一个透明塑料袋装着，塑料袋里装满了水，大鱼在里面扑腾扑腾来回动着。

周娟在客厅坐着，正在用卡子穿裤腰松紧带。她穿的毛裤松紧带松了，缩进毛裤腰缝里，这毛裤是肖玲玲给她在家穿的，屋里太冷，周娟穿的秋裤很薄，也没穿毛裤，肖玲玲给她临时找了一个毛裤。

肖玲玲走过来，说：“不好穿吧，裤腰的针眼太小。”

周娟找了半天才找到腰眼，她低头正在穿着，快弄好了，说：“是不太好穿，窟窿太密，卡子都不好穿进去，不过，我也快穿好了。”

肖玲玲还想着那条大鱼，问：“你大姐回信息了吗？”

周娟仍然低头看着毛裤，继续手里的动作，说：“没有，也不知道咋回事？”

肖玲玲有点着急，她拿出手机，给周荟打电话，电话通了，也没人接。她又给小蕾打电话：“小蕾，你妈在干啥？你三姨夫带回来一条大鱼，我们都不敢弄，想叫你爸回来收拾，你三姨给你妈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

“外婆，我妈的手机有毛病，我好几次给她打电话，她也都没接，我说过她好几回，还是没去修手机。外婆，我也给我妈打电话试试，看能打通不？”

肖玲收起电话，走到周娟身边，朝厨房抬抬下巴，悄悄的说：“啥时候让她走？”

周娟终于把松紧带穿好了，她打了个死结，把毛裤放在一边，站起来对着肖玲玲的耳朵说：“后天吧，明天二十八号，让她二十九号回去，不耽误过年三十。”

肖玲玲说：“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二十九号就是年三十，让周音明天再给她说。”

王桐也午休好了，从南屋走出来，对周娟说：“老崔刚才打电话，明天要来看妈呢，明天得多准备几个菜。”

周娟说了声“好”，就给肖玲玲说了王桐的朋友明天要来看她，要留朋友在家吃饭，中午多准备点菜。肖玲玲说：“知道了，来几个人？

王桐说：“可能就老崔和嫂子两个人，周娟，你不是说北屋窗户不好开，我去外面看看咋回事？”说着他就穿上外套出门了。

肖玲玲对周娟说：“你晚上把扣肉、腊肉、香肠、酥肉、鱼、八宝饭都拿出来，提前拾捣好。”

周娟答应了一声，也穿上羽绒服出去了。不一会儿，周娟和王桐一起进屋，王桐边走到北屋，边大声对肖玲玲说：“妈，窗户不好开的原因找到了，窗户外伸出的铁网底部有块板挡住窗户了，我把它挪开了，现在应该好开了。”王桐说完就去开窗户，果然窗户很顺利的打开了。

贠英对周娟说：“姨一直嫌床头上的台灯太刺眼，把她的台灯给我这个台灯换一下吧。”

周娟说：“你那床头的台灯是夹住床头的，我妈那床头和你的不一样，夹不住的。前两天，李峰已经把我妈的台灯调了方向，把灯光转到朝墙的那面，现在已经不刺眼了。”

贠英说：“噢，我不知道，还以为能换呢，不刺眼就好。”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周荟终于给周娟回电话了。她说：“我一下午都在地下室，地下室漏水了，屋里乱糟糟的，信号也不好，就没拿手机。我已给你哥说了，让他回家去收拾大鱼。你哥直埋怨我不早点给他说，他和几个朋友已经约好六点去打牌，如果早知道，就不去打牌了。”

周娟听了周荟说的话，也不好说什么，看来今天是整不了鱼了，放到明天估计也死不了，只好等大哥明天再来收拾大鱼。她说：“找不到你，妈妈又给小蕾打了电话。”转身又把周荟说的话，告诉肖玲玲。

肖玲玲示意周娟，要给周荟说话，周娟把手机递给肖玲玲。肖玲玲对周荟说：“明天你们早点回来，王桐的朋友要来。”

贠英坐在北屋床上，这时候她的嗓子又不舒服了，不停的咳嗽，她刚来的时候，告诉过周娟她是咽喉炎，一直吃的是竹叶青口服液，吃了两盒，效果也不明显，心里有点烦躁。又听到外面客厅肖玲玲她们说的话，知道明天又是很多人吃饭，心里更不喜欢，她也不开灯，拿着手机胡乱看起来。

肖玲玲嘱咐完明天的事，就回北屋去休息，她见贠英坐在黑漆漆的屋里看手机，忍不住又说道：“黑灯嗐火的，你怎么不开灯啊？”

贠英嘿嘿笑了一声，说：“能看见，不用开灯。”

肖玲玲笑着说：“我看你真是瓜不奶胎⁽¹⁾。”

瓜不奶胎⁽¹⁾：四川方言，傻、缺心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