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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6

2020-03-31  本文已影响0人  墨墨水墨斋

          九月的山城依然如火如荼,游泳是这个季节最热门的运动。我这个笨蛋从五岁开始学游泳学到现在也没学会,每次都是带着游泳圈在水里扑腾。我很羡慕那些能在水里像鱼一般灵动自如的人。我心血来潮想学他们跳水,反正我带着游泳圈跳下去会也浮起来的,然后我就姿势优美的纵身一跃……“啊!”怎么我没自动浮起来呢,坏了!我的游泳圈怎么不见了?我的天啊,“救命——!”我双手乱抓,终于有人抓住我把我拖到岸边。“原来是你!”我呛了口水惊魂未定地看着对方,心里连呼倒霉。我浑身水淋淋的想说点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狼狈极了。“你想说什么?什么也不用说,你又想用这套把戏来骗人?可惜你遇见的是我,不是我哥,早知道是你,我根本就不救你。”我又气又急,我差点淹死,还被我的冤家对头这样奚落一通。“我要你救了吗?你多管闲事!”我嚷着站起来,忽然看见我的游泳圈正安静地呆在我跳水的地方,可能是我身子收缩的时候它滑掉在岸上。“我再次领略了你大无畏的精神啊,不会游泳居然还敢跳水。佩服佩服!”真是应验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碰头。我抓起游泳圈赶紧跑掉,一刻也不想看到刘涛那得意的嘴脸。

        每天的现实生活带着其固有的残酷和荒谬,使人更加扭曲。被动状态和自鄙会导致某种人生状态的下落,就像电瓶没了电一样。这样机械人也就越来越多地占据了生活的细节,直到真正的我变成了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就如同坐在汽车后座上的乘客看着世界向后移去。       

        我不记得这段话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但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害怕自己慢慢地变成机械人。我很茫然,既不知未来的方向,也不知现在要何去何从——至少在后来我遇见很多事情之前我是这样认为的。

        当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神,我也不例外。我来到城外香火鼎盛的华岩寺,寺里的树木一年四季长青,即使在冬天也没有枯败的景象。每逢佛诞日,寺里的香客络绎不绝,青烟缭绕。空中漂浮的灰烬在风中或上旋或下滑着,香客们完成礼拜仪式后定会惹一身很具禅味的香土。寺里的树叶却了然红尘外,不着寸灰似地,在阳光下发出透亮的绿来,让我每每惊奇不已。 我在佛前祷告,诉说我的心事,佛庄严地看着我,好象我的一切——过去与未来,他都已洞察在心。烧完香后,我无所事事地在“莲花素斋”靠窗的角落坐下并点了份简餐。今天人不是很多,远处传来阵阵佛号声,心也随之平静了不少。

        “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刘总!你怎么在这里?”“哈哈,我怎么就不可以在这里?”刘伟笑笑,放下他的餐盘坐了下来。“你好象有心事?”“是啊,不然跑这里来干嘛。”“哦,需要菩萨帮忙的时候就来烧香啦,真是临时抱佛脚。像你这样的实用主义,菩萨未必帮你呢。”“帮不帮是他的事,至少我把问题交给菩萨了。那你又为什么来啊?”“我来是想求得内心的宁静,我得空时经常过来,有时候也跟师父们聊聊。”“能把你的烦恼跟我说说吗?跟忙于普渡众生的菩萨比起来我要清闲很多,说不定今天就是菩萨安排我们在这儿遇见,让我来帮你的呢,不然哪会那么巧。” -

        是够巧的,前天还被他弟弟“又”救了一命呢。“我说了你会笑话我的。”因为我爸妈就常说我满脑子想入非非,不脚踏实地,好高骛远。“怎么?恋爱问题?”“不是啦,别瞎猜,我告诉你好啦。”刘伟给我一种亲切感,在他面前我很放松,感觉很安全也很温暖。我说了我的烦恼和想打破这一潭死水的愿望。他听完倒是没嘲笑我胡思乱想,只是问我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     

        “我以前一直想一个人去流浪,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并记录下每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所见所闻,象徐霞客一样写一篇伟大的游记。象墨脱呀、可可西里呀我通通要去。而且我不用带太多钱,我要做一次生存实验,看我一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说那是不是很了不起呀?”“的确是,那你现在还想去吗?”“不,我想但是不敢了,因为我朋友一个人在外闯荡的时候遇到太多可怕的事情,以前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是真的会发生。” -        他吁了一口气:“那不去流浪还想干什么呢?”“我还没想好,因为我不知道我还会干什么,但我想作一些新的尝试。这样说吧,我想变成另外一个人去体验不同的生活。比如说去当私家侦探、去医院护理病人、工厂女工、节目主持……我想知道其他人都是怎么在生活,你说那多有意思啊?我知道我这些想法很幼稚,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我的勃勃兴致又降了下来。 -   

        “倒并非完全不可能,只是你以前告诉我你从乡下出来,我看一点也不象哦。”“为什么?”“乡下的孩子不会有这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的愿望要现实得多。”我知道什么叫言多必失了。我躲闪的目光逃不过他的眼睛。“不想跟我解释点什么?”“你能保证你听了不生气吗?”“不生气,我保证”。于是我把那晚被他搭救的原委以及后来被小涛识破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边说边看他的反应怕他拍案而起或拂袖而去。他听着听着眼睛里面竟然全是笑意,听完后他更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我没救成你,至少救了那几只可怜的萤火虫,哈哈,难怪小涛提到你时语气怪怪的。”“还说呢,前天又被他奚落一通。”“哦?前天你们在一起?”他听了我的跳水事件后又笑起来“你跟我们兄弟俩还真是有缘哪,不过他这次可名副其实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哈哈。小丫头,你爸妈有你这么个女儿开心死了吧?”“才不,他们头疼死啦。” -       

        我接着讲了我很多的糗事:每次出门都要拉东西,象生份证、钱包、手机,然后打电话把家里搞得人仰马翻,给我找给我送,当然也免不了一顿臭骂。上大学时有次出去疯得太晚,还穿着裙子翻学院大门;还有次在机场差点冲进男厕所;每次在我妈面前撒谎编故事每次都很轻易的被我妈识穿……

       

《幻世界》蔡振源画

整个下午都是我叽叽呱呱在讲,刘伟只是饶有兴趣的听着,说话却不多。在我们回去的路上他突然说“有种职业可以满足你的愿望”我一下子没回过神来:“什么愿望?”“你想作另一个人的愿望啊,你看演员就是在不同的故事里演绎别人的喜怒哀乐。我有个朋友是导演,有机会你去试试?”“好啊好啊,我不漂亮也可以吗?”“哈哈,你也不丑啊傻丫头。” -       

        没过多久我就进了他朋友的摄制组,我在戏里扮演的还是老师,张导说这样容易入戏。这是个小配角,第一次嘛让我先找找感觉。说是让我来玩玩,真拍的时候张导却很是认真,往往一句台词一个动作都要搞好几遍。个人也没多少可以发挥的余地,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么有趣。结束了这次“银幕生涯”后我就彻底打消了关于明星的幻想。 - 

        回来后我给刘伟打了电话:“演员就象导演手里的木偶一样按要求完成动作,无趣透了。”“哈哈,你以为演员那么好玩的,知道明星也不好当了吧?现在又怎么打算呢,我的幻想家?”“恩,我经过反复思考作出了慎重的决定——我要再去读书,专攻心理学,然后我我要搞一个心理减压室。”“哦?这个主意不错啊,我支持。” -     

        以前在大学学过心理学有一定基础,半年后我通过考试拿到高级心理咨询师资格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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