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9-23 与老深漂的饭局

有前辈叫出去吃饭，早上连忙收拾完毕就出门了。中午11点就见面了，开车在附件转了半小时，硬是找不到车位，午饭没着落，只能换个地方。后来找了家炒牛蛙的店铺，和老板商量后，车停在店门口。那多的就不用说了，只能在这家吃了，店里人不多，稀稀拉拉，中午吃饭这个时间，大厅里面人都没坐满。

坐定后前辈问老板，店里能抽烟吗？老板看看人不多说，行。

老板问，哪里人？我说，西北人。

老板说，西北呆过两年，那地方人挺好，就是太辛苦。

我说，是，土里生，土里长，黄河水里也都是沙。

老板说，这几年好点了吧？我说，有治理，但是我觉得意义不大，那些树就跟ICU里的病人一样，挂着营养液，自己活不了。

老板说，你这年纪不大，看的还挺透。

我说，没有，就是瞎扯。

点完饭，半小时菜没上来，我坐在椅子上背单词，前辈在对面研究快手。

前辈在深圳很多年了，原来在电子厂打工，后来跳出来自己干。听经历，后来自己干得还不错。在深圳买了车，也买了房。再后来，为了发展生意，把房子卖了，结果生意也没做起来。

我问，现在后悔不，现在要是房子还在，什么都有了。他说不后悔，不试试的话，会后悔一辈子。

那个时代是深圳的黄金年代，很多人都趁时而起，我现在公司的boss也是当时发展起来的。

上菜了，一个大锅，一锅牛蛙，分量很足。前辈本来要多点几个菜，我制止了。都是熟人，边吃边点，不说省钱，就说别浪费粮食。我看过父母在地里劳作，心里觉得真是别糟践东西。中国的粮食是很不够的，粮食进口大国，要是没进口，国内储备恐怕扛不了多久。国际上粮食库存消费比的安全警戒线是17%，但是我们还远远要比这个高。节省不是美德，而是有必要性的。这个是个大话题，大家要是感兴趣，我们以后再专门聊聊。

牛蛙味道不错，也可能是因为我早上没吃饭。我妈老说我，"你饿了吃啥都香。"

第一次吃牛蛙，为啥？因为去超市看见这个东西长得实在太让人难受。吃第一口就觉得是鸡肉味，但是要更嫩。吃完第一口之后，心里的隔阂就没了，当鸡肉吃了。坚持十多年的原则，轻而易举的打破了，原因就是饿了，也有可能就是车停门口就吃了。破戒了就会更放纵，吃的咔咔香。

戒律这玩意真是神奇。《天龙八部》原著，虚竹破戒后怎么描写的，“这天的恩爱缠绵，令虚竹觉得这黑暗的寒冰地窖便是极乐世界，又何必皈依我佛，别求解脱？”。《西游记》里也有这么一段，玉兔精掳走了天竺国公主，老住持把公主关在柴房，连脸都不让露，为啥？八戒有原话，“和尚是色中饿鬼”，寺里的住持怕僧人伤了公主才这么干。和尚犯了色戒，变成了恶鬼，可见做人是有条线的，过了那条线那问题可就大了。扯远了，还是说牛蛙，两人最后也没吃完，因为边吃边聊，最后锅里的菜都煮化了，没办法打包是有点可惜了。

吃完饭开车到前辈的办公室路上，买了西瓜，一半切好了，放在盒子里，另一半完整的。聊了聊近况，还是疫情有关。

我很直接，能挺过这次吗？前辈说，我还行，楼上两家都倒闭了，

“余粮还能扛多久？”

“不知道，国内这块没放心思，外贸又断了一大半，现在就是扛扛住了就行，我没得选了。”

前辈看着我笑着说，但我怎么看都觉得难受，笑比哭难看。如果你没看见过，那只能说你还没长大，成年人有太多的无奈，前辈已经快50了。

前辈问，你有什么看法，

我说，现在的话，“现金”为王，之后的话，现“金”为王。

前辈问，你意思，黄金稳定？

我说，当前来看，谁手里有现金谁就能挺得住，未来的话，真金白银更好，各个国家都在印钞票给金融体系续命，钱不出意外会贬值，黄金总量是一定的，况且几千年都是货币，很稳定，金本位虽然崩了，但是黄金还是坚挺的。

为啥人们都说情比金坚呢？就是因为人们打心底里觉得黄金就是真正的货币，真正的货币就是黄金。

前辈突然又问，特朗普你咋看，我看年轻人都骂他是傻叉。

我说，年轻人就是太年轻，一个人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情报系统，拥有最好的智囊团，结果被一些人看作是白痴，你说到底谁白痴？

我不会过多评论，不是怕被喷，而是不想让别人平白无故看见了就不高兴。认知不一样，不是高低之分，而是方向不同，没必要有冲突。

前辈说，你挺成熟的，

我说我不行，我就是吹牛行。

前辈笑了笑，这次是真笑了。

走的时候，前辈从书柜里拿出两包烟，尼泊尔的，让我尝个鲜，我不要，死活要给。现在抽烟的话，只会抽味道比较淡一点的烟，别的抽不惯，我抽的很少，所以也花不了几个钱，再者，尼泊尔的这个烟味道不行，闻了闻盒子，一股树叶味，我怀疑真是用树叶手工做的，小时候偷偷学抽烟，用作业本包着树叶抽，呛的鼻涕，眼泪一把抓，就放弃了，想到这事，我拿了一包，就当作是纪念。

前辈要开车送我回去，我说不用送，我到地铁站就行，我想坐地铁回去，地铁里还能看看书。

前辈说，你把西瓜拿上，这家的西瓜和你在超市买的不一样，有西北沙地西瓜的味道。我说行，下次我买个大的，然后带一点我妈做的炒面过来。

炒面不是炒面条，是先把小麦弄熟了，然后再磨碎成为面粉状。这样方便携带，可以直接食用，以前的西北人用来当做干粮。在西瓜中心挖个坑，再把炒面拌进西瓜里，真的很好吃，没吃过的人，想象不出来。对于食物的描述来说，文字还是太匮乏了。我一直都觉得这种食物，是西北人对于西北荒漠的对抗和热爱。这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西北的家乡，对了，补充一句，前辈是我的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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