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几天
10月12日晚上11点,我和老公和同事们,去做上门核酸检测信息采集员,行走在去大队部的路上,耳边是警笛轰鸣的声音,上战场的感说油然而生。
我工作结束,4点多回到学校。老公回到学校已经6点了。
10月13日,又一次夜晚上门核酸。
10月14日,和同事们沟通才发现自己干了一件很凶险的蠢事——为采集核酸的医务人员举试管。这二个晚上都是和仁大一个张姓的护士搭档。她第一次让举试管时,我拒绝了。她说:“你没上门采集过吧,这是你的事,要不我拿着试管没法消毒。”到一户人家,等大队人叫开门,我在昏暗灯光下扫试管码、录信息,识别率低,内心着急,对医务人员的信赖和长期以来抱着以把工作干下来为目的,不想与人发生冲突的心理,糊里糊涂接受了。就这样,连续两晚,每到一户人家,我先录试管码、录信息、举试管,护士还要求我带着装好样本的试管。面对同事们的义愤慎膺和怒我不争,我感到后怕,怕因自己的妥协 ,导致感染而连累同事们。
10月16日上午,又一次上门核酸采集信息。
结束后回到学校,得知上一高的儿子要放学回家,脑海第一个念头是让孩子回滨河国际,让孩子一人在家。转念一想,孩子没手机,无法看到物业配送物资的信息,也无法支付,就想着让孩子回他爷爷奶奶住的小区。一位同事说,还有二位同事想把孩子接到学校,孩子在身边安心。我一想这样既不耽误工作,又能照顾孩子,就决定让孩子来学校。晚上九点多,他爸骑着电动车把孩子接到学校,多次消毒,在校长的关爱下,我去餐厅给孩子端了一碗鸡蛋茶。吃完就睡了,想着第二天我和他爸还要去当采集员。凌晨三点左右,熟睡中的我们被电话铃叫醒,接到镇政府工作人员的电话,说一家人要被隔离在屋子里。天亮后,校长带着大队人来挂隔离横幅。早餐,同事送馒头和菜到门口。上午,校长打电话说让餐厅送点物资,让我自己做饭。这其间有一点点担忧,但不严重,通过和孩子班主任的沟通和班级群信息判断,可能是校车司机或带队老师出问题了。
问孩子,孩子说回来坐的车是双层大巴,司机在第一层,学生们在第二层,心安了。
10月19日傍晚,校长带着大队人来到门前,喊话说要把门封死,我瞬间崩溃,拉横幅和把门锁死,对我们一家来说效果一样,都不会踏出这扇门半步。但给人的心理感受太不一样了!情况严重了!封到什么时侯?封住的是门,也是全家的希望感。这到底是啥情况,心里特别害怕,也特别后悔。
根据上图的信息,其他乡镇一高在家的学生(城区除外),这一定是接送一高孩子们的大巴出问题了。要不是我们夫妇都是志愿者,孩子不会坐大巴回彭婆,就没有被感染的风险,就不会全家被隔离。要是让孩子回城区他爷爷奶奶的小区就好了。女儿说:“妈妈,我们是不是快要死了,我还有好多好吃的东西没吃,好多想干的事没干。”在狭小的房间中,足不出户已经三天,门后垃圾堆积如山,饮用水也没有二天了。我理解同事们对病毒的害怕,绕道不从我门前走,都是自我保护本能,与我们人品无关。但心中也不是滋味。孩子十一年寒窗,今年高三,正是冲剌收获的关键期,孩子平安便罢,要是真被感染上,有个三长二短,我怎么会愿谅自己。女儿还没十二岁,我的错误决定导致感染,那该怎么办?狭小的空间,如果真带病毒,一家人可能都会出事,全家覆没。我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想当初我校一共18名信息采集员,现在只剩下10名,我怎么不向领导请假?夫妇二人都是老师,都去当突击队员,都去干这么凶险的事,我俩有个三长两短,孩子咋办?都有家庭、都有孩子,领导可能会同意。可我们压根都没有这个念头,长期以来养成以工作为重,唯领导命是从的习惯,导致现在的局面。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刻骨铭心的感受:健康重要,家人重要,自由重要。这种全家一起隔离,门被锁死的孤独、无助、恐惧、焦虑,谁能体会,一通通电话沟通,心在跳,手在抖,"感同身受"是最大的骗局!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有彻骨的感受。
垃圾散发的异味、偶尔嗡嗡飞的蚊子,老公和女儿的呼吸声,桌上一盏台灯,夜好漫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