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交易

爱伦·坡《乌鸦》插图：哈利·克拉克  爱尔兰画家

危险交易

——记念小黑

它的翅膀在雾化的树梢上结霜

愚蠢的主人只看了一眼

便跪在烂泥里不说悲喜，请求它的原谅

莫非是为了我？

模糊的我，不是它的主人

它的喙闯入针管，质疑养料的成分

愚蠢的主人只看了一眼

便递给它一条鲜红的湿肉

莫非是为了我？

变形的我，不再模仿死神的噬咬

我不顾一切，守在它窗外

认输的额头撞翻石阶上的香炉

又是这样的疾风，曾经吹落它雏巢的疾风

把我扔到那个粗人的脚下

"快来看，一束光竟然翻倒！"

比浪白，比崖滑，比海葵更无措

我踏上它的麦秸小窝，扮演一个花盆

愚蠢的主人只看了一眼，无所事事

论年龄，多一秒的阅历终归是我的徒劳

我目睹了一场交易，一阵啼叫

扣押它的笼子搭起一座透风的桥

等待预言降临，我留意到它尚有余温

躺下吧，迷醉的主人无处可逃

躺下吧，向没有门的梦境递上罚金

此生，它究竟用了多少筹码换来乌鸦的名分？

我的肩胛骨上多了一滴蓝灰色的眼泪

明亮，摩擦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