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10
5号，假期中。上午9点多，骑上电瓶车，逍遥自在。冲着8字头的油价，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开汽车出门的念头。况且，今天要去的是古城区，开车去的话，折腾的是时间和金钱。
我的驾照，准驾车型是C和E，上世纪90年代开过摩托车。所以开这电瓶自行车，并不陌生。红绿灯处，时不时的将电瓶车开进机动车道，暴露出，我平常很少开电瓶车出行。
无论机动车道上，还是非机动车道上，并不拥挤。是这个点有点早了呢？还是城里人都外出旅行去了呢？
一路上，温暖的秋风包裹全身，浓浓的桂花的沁人心脾的香气不停地往我的鼻子里钻，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从闸口桥穿过环城路，绕到河东街走，一定别有风味。河东街是我们虞城最长的一条街，一条最有故事的街。许久没走过了，好想走一趟。
这里住的大多是真正的常熟城里人。几百年的风吹雨淋，街道两边的墙壁，灰白斑驳，脏兮兮的。沿街连片的长条板的木门、木窗，泛黄泛黑，板上布满的粗糙的条纹，仿佛是刻上的沉甸甸的历史。
跨进一个高高的踏得光光的破旧的木门槛，推开单扇的厚重的嘎吱作响的木门，便是窄窄的昏暗的通道。通道一侧，全是木板隔成的墙壁，另一侧便是夹砌着木柱子的白灰墙，顶上是木横梁、木楼板，地上是正方形的吸足了百年阴湿地气的青砖。往里，是天井。再往里，前厅，比通道高爽多了，但依然昏暗。继续，天井，后厅。和前厅格局相仿，更昏暗。底里有通往楼上的木梯，又窄又陡又暗。以前这种房子的所有通道都没有路灯，不带上手电，晚上，如是几个人一同从楼上颤颤惊惊往下面的黑暗里走，两侧手摸得到的地方，会抹得干干净净。
河东街说是街，其实只能算是一条特别长的巷子，汽车是开不进来的。两辆电瓶车迎面交会，要慢、要小心。哪个老奶奶将老爷爷的宽腰短裤串在竹竿上晒出来，往对面一戳，能把整个街面给遮住了。
街道上的石条也不是很整齐，光溜溜的，有大有小，有高有低。电瓶车一开上去，后面的工具箱会啪啪、啪啪响个不停，一条街开下来，准保“捉盆特嫩个屁股”。
想得美，可走错了路，电门一拧，车开进了东胜街。
这条街上古色古香，修旧如旧。假滴！只有那些一个人合抱不过来的粗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树身上长满疙疙瘩瘩，仿佛是饱经风霜的老汉的静脉曲张的病腿。真滴！
泰安街、东门大街、紫金街、和平街、寺后街......悲摧，生活在常熟城几十年，我，迷路了。
市中心沿街商铺一家连着一家，只见着店家的无精打采人，都是中年人、老年人。没见着买东西的人。连偶尔遇上几个行人，也都是中老年人。一个年轻人或小朋友都没有。所有的路口，都三三两两的站着敬业的警察。
目的地是老县场菜场。菜场前，一侧停满了小汽车，另一侧停着几辆厢式大卡车，留下的通道，汽车只能是单向行驶了。
连续两辆硕大的四面透风的巡逻车，迎面驶来，无牌无照。我娴熟地避来避去。
电瓶车单撑脚轻轻一拨，斜支着车身停在菜市场正门口。
国家卫生城市的窗口，节日的老县场菜场有点不堪。谁让我今天穿得特别休闲，我脚上穿的是网购的如皋出的纯手工纳的布底布鞋，非常轻便舒适。菜场底层进门口，是卖水产的。水产摊位上面工矿灯昏昏沉沉，地面污水横流，下脚的地方着实不多。
我掂着脚尖，步子忽大忽小，仿佛在躲闪着什么，来到楼梯前。磨石子面的台阶上，依然一层一层积着脏水，脏水里泛着或白或黄的灯光。才走了几级台阶，天知、地知、你不知、我知，我的鞋底进水了。
二楼倒是没有积水。一个挨一个的，全是卖肉的摊位。我抬头在成排的摊位前扫视，肋条、排骨、猪肝等等，没有想要的，有摊主主动和我搭讪，因为这时买菜的人很少。
“老板来点什么？”
我摇摇头，微笑着。我也不是什么老板，我心想。
绕到最后一个肉摊背面，摊内的女屠夫转身过来。说人家“女屠夫”，很是不妥，屠夫么，应该是男的，应该是杀猪的。可总不能称这位女摊主是卖肉的吧，还是称女摊主最没歧意。
“你要买什么？”这位40多岁的中年妇女刚才用小刀在将一条一条的肉皮割下来，挂在左侧的钩子上，现在转身过来，尽管满脸堆笑，可我看见她手里依然拿着明晃晃的尖刀。
“猪大肠有吗。”因为绕了一圈没见到，我没底气地问。
“有。”
她快速放下小刀，从里面绕到摊位前，从地上的一只塑料周转箱里拎起仅有的一条有点干巴巴的泛黄的细细的猪肠子。肠子快赶上她的身高了。
这才发现，对面摊位前的地上，有好几个周转箱，每个箱子里满满的装着猪大肠。
“我这是干头的，40块1付。”她见我盯着对面的周转箱，急着说。
“这个多少钱1付？”我问。
“50。”
“来一付吧。”我掏出一张50元的钱，没有犹豫是因为去年这个时节，我在南门买的是70元1付，这里整整便宜了30%。
“我这是干头的，多好！”女摊主心有不甘。
猪大肠干巴巴黄兮兮的好不好我不懂，只剩1付，我觉着不好。但我也没再好意思将目光投向那会女摊主。
拎起称都没称的1付套着2只塑料袋的肠子，正要转身，忽的身后有电瓶车快速驶近，吓得汗毛倒竖。留神一看，边上有一条斜坡从底楼通到2楼，电动自行车、电瓶三轮车都可上楼的。
回到家，10点多。后悔没在菜场再买些其他菜，因为这玩艺儿即使收拾好，午餐是指望不上了。
冰箱里有梭子蟹，是3号去吕四买的。因为赶了大老远的路，花了不小的价钱，买到的是水通通，赌气将吃剩下的几只活蟹塞进了速冻室。
取出2只冻得硬邦邦的海蟹，搁在窗台外解冻。蔬菜也有，再加一个水炖蛋，午餐应付得过去了。
去启东吕四吃海鲜，本来是今天5号的行程，只因为天气预报说5号有雨，加上3号清晨，打开手机上的高德地图APP，见苏通大桥并不拥堵，临时起意，3号当天成行的。
8点50分从家里出发，导航里林志玲说2个小时15分钟到达，这么算来，11点半，定能在吕四吃上海鲜了。
国庆7天假期，高速通行是免费的。要不然，我们将车开到大桥底下，从东张上高速，还能省下10元过路费呢。车子从沿江高速转至沈海高速，一路顺风。离大桥还有5公里左右时，无缘无故地堵起来了，林志玲说，大桥路段拥堵5公里，通过需要15分钟。一会儿，林志玲改口了，大桥路段拥堵8公里，通过需要多少分钟。与此同时，苏州交巡警给我的手机上发来了苏通大桥路段严重拥堵的预警，建议有条件的人绕道张家港或者太仓过江。他们以为张家港走不堵，太仓走不堵，我不这么认为。绕许多弯路不说，节日期间，附近几乎所有过江通道交通压力都是不小的。从太仓走太海汽渡？这种走法，因工作关系我20多年前就走过许多回。
30多年前，我还坐过浒浦开往南通的只能搭载二三十人的小型客轮。坐在那种小轮船的客舱里，视线与江中汹涌的浪淘的高度是一致的，每每浪头扑打在船舱玻璃上时，仿佛置身汪洋大海之中。那时，我会晕船的。船靠岸的地方是南通农场，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人烟稀少，等不到班车时，会有后座上绑着布垫子的自行车来拉客，当地人叫作二等车，2块钱1次，从码头乘到狼山。那个年代，2块钱并不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