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热闹越哀愤——我印象中的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1937年双十二的次日,日本人攻破了南京城, 一座明知守不住却不能不守的孤城——南京,从此成为了国人提及二战不可不说的城市。
南京城的很多名胜古迹历史景点的名字,听上去就能感觉到背后浓烈的故事,比如乌衣巷,夫子庙,秦淮河,比如明孝陵,明故宫,玄武湖,比如中山陵,总统府,雨花台,比如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彼时,我在南京念大学,每到周末,同学两三相邀出去“晃悠”。在那里,我第一次坐投币的公交车,而且无论去哪里,从上车到下车只要一元。对于学生来说,交通便捷且便宜,是“晃悠”的先决条件。于是有一次我们就晃到了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说真的,如果不是门口挂板写着馆名儿,我真的不知道那里就是那个本能感觉应该是气场雄浑,愤慨激昂的“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场馆的门建的十分隐蔽,给你一种旧上海霞飞路87号的感觉。如果不仔细寻访,真不一定找的到。那就是它给我的第一印象。以至于我都没有给它拍张照片,觉得好像这地儿需要保密。
参观一圈,很多事情和我的想象正好相反,多少有些遗憾。那时的场馆很小,浏览一圈最多一刻钟。相比于其它陈置而言,唯有那个写着“遇难者300000”的大石碑矗立的异常庞大,很难直接绕开,不在它前面站一会儿注目一阵鞠上一躬。记得当时访客也很少,稀稀拉拉不超过20人的样子,那可是周末(很可能跟那道隐蔽的门有关,不显眼很难找)。
尽管人不多,但这座石碑前已经垒了很多花束和花圈。而在我们后面拜祭的是一队日本人,7-8个人,感觉上应该是老师带着学生。每个人都在轮流鞠躬敬献花束。这场馆好像一下子被他们给整的热闹了。大家都停下来看他们,说不出的滋味,弥漫在这个看上去不足1000平的纪念馆中。
除了那个石碑和那队日本游客,现在我就只记得那个万人坑遗址了。说是万人,其实看上去20平左右近似方形的一个浅坑中裸露这很多遗骸,那些骸骨旁边是一些研究人员做的标记。这座坑用玻璃罩照着,游客从四周的高地绕圈参观,说是参观,我的感觉更像是在被拷问。我想起了鲁迅的《狂人日记》。
在激动愤怒的同时,那些遇难者的遗骸,就像在拷问世人,我们如何就走到了今天,如何就被欺凌至此,如何就能无动于衷麻木不仁呢。
上学时,每到12月,对于长江南岸没有暖气的所有城市来说,可能是最冷最难熬的月份的开始。学校里纵贯南北的主路的树干上开始逐渐挂满了南京大屠杀的宣传横幅和资料,有实录照片,考证文字,出版物和专家们的“声音”。你可能无法想象那种四肢都想缩回壳里的冷,和进出学校一路在那些惊悚的照片中穿行的冷,交错在一起是怎样一种体验。这场爱国主义教育的成功也正渗透在那种感觉里。
大学时,吃饱喝足,大家开始谈爱情,谈人生,谈理想,而“谈爱国”仿佛显得清高,傲娇和不切实际。鲁迅说“衷悲所以哀其不幸,疾视所以怒其不争”。我任性认为:前一句说的是已经不幸的人们,而后一句则对正在和将要不幸的人们所说。
南京城给我的印象总是春秋梅雨连绵阴郁不断,冬夏寒袭骨髓热似炙魂。好像有什么忧伤总也哭诉不完,遇到大喜大悲又激动的不能自持。这座城市带着她的辉煌和骄傲,她疤痕和伤痛,她一切的真情和热忱总在述说一些故事,一些未完待续的故事。今天的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已经扩建的尤为壮观,用11国文字书写的“遇难者300000”,那些有情节的雕塑,那面写着遇难者同胞名字的整座墙,那座高耸的刻时碑,将这段“历史”故事续写,奔向你我未知的世界......
续写这段故事的还应该有你有我有我们的孩子们......,因为它距离我们仅仅走过80年,一切都还未曾真正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