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狩（12）：也学杀人
日吉丸，哦不，是藤吉郎龇牙咧嘴地回到了破屋子，信长很满意他的表现，决定给他放几天假，所以他打算先好好地睡上一觉。
他回来时已是傍晚，推开门，红叶不在，但是床上留了一封信。
“明日归。”上面写着这三个字，落款是小野信。藤吉郎仔细地想了想，这的确是小野信的字迹，就锁了门，趴上床休息了。
而在一个不知名的山里，红叶正和小野信紧张地穿梭在树林间。
小野信第一次在天还没黑就来到了小破屋，直截了当地告诉红叶，他们要去出一次任务。
“这次任务难度不高，得到的酬劳，我会分你一半。”小野信说。
“谢谢老师。”红叶有些兴奋，他知道他能应对的任务自己的老师根本不会接，老师就是为了让他锻炼一下而已，他们收拾了装备很快就钻进了这个山里。
领头的小野信停了下来，红叶在追上后也停下了脚步，山林之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建筑群，看起来是一个隐世的富贵人家。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暗杀，最好是灭门。”小野信云淡风轻地说。
“啊？杀杀杀…灭门？”红叶有点不知所措。
“是的，这次暗杀的对象，说起来还和日吉丸的主公是敌人。今野一家，表面上退出争霸，实际上暗地里一直在为信长的敌手今川军提供资源。杀他们，正好可以帮日吉丸领赏。”小野信依旧淡定。
“可是，杀人…”红叶想退缩。
“别在这里废话了，跟我走。”小野信表现出了不满，自己向建筑群奔去。
红叶无奈，只好跟上。他们来到墙边，取出登器，迅速地上了屋顶。然后向着中央被拱卫的屋子潜行而去。中途遇到几次巡逻队，他们就伏在屋顶控制呼吸，等待巡逻队走过后再继续潜行。很快，他们就接近了中央建筑。
揭开瓦片，可以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男孩待在一起。
“父亲，我们这个月可以去京都赏枫了吗？”男孩问。
“呵呵呵，你再等等，等多几个月，外面太平了，我们再去。”中年男子似是敷衍着。
“父亲你又骗我，枫叶只有秋天才开，几个月叶子都凋零了。而且，上次说要赏樱你也是这么说。”男孩表示了不满。
小野信对红叶做出手势，示意他暗杀目标就是那个中年男人，为了争取时间逃跑，那个男孩也得死。
小野信做出的分配是，他来杀男人，红叶去杀那个男孩。
红叶有些发愣，被小野信推了两下才回过神来，慌乱中点点头，也不知道他清楚了没有。
两人拿出带毒的吹箭，打算远距离攻击下面的两父子。以小野信和红叶一年来的默契，同时行动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小野信射出了吹箭，红叶没有。
他犹豫了，他看着那个大概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孩，想起了曾经向母亲央求给他生一个弟弟。看着那个中年男人，他想起了自己因为战乱而被抓走的父亲…
杀人的时候的脑海里，只能有杀人，走马灯？对于一个忍者来说，时间太长了。
男孩的嚎啕惊动了附近的侍卫，巡逻队们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红叶有些后悔，也有些释然，当他转头准备迎接老师的怒视时，他发现…
老师不见了，看样子应该是早早地跑了，因为边上有张字条。
“死小鬼，做得不干净，自己想办法跑吧。”小野信居然带了纸笔。
红叶哭笑不得，看着越来越多的侍卫，心知再待下去一定会被抓，赶紧在屋檐上飞奔起来。
他的隐蔽技术显然没有老师好，侍卫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大喊着“为主公报仇”就开始往屋顶射箭。
红叶没办法，只能跳到地面逃跑，借助楼房来帮自己挡住箭矢。但他选的路线十分有问题，很快一队侍卫就截住了他，没办法的他，只好拔出忍刀开始战斗。
一开始他只是闪避，后来变成了招架，藤吉郎（日吉丸）如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摇摇头，他今天早上也是按这个套路进行着自己的行动来着，后来…
红叶果然和早上的藤吉郎一样，由于平时练习得太熟练，顺手就把人脖子给抹了。然后他也开始发愣，但红叶的运气十分的好，周围的侍卫毕竟只是拿钱办事，不像死刑犯那样拼命，所以没有对红叶迅速地补刀。
然后，红叶就反应了过来，他非常自然地就接受了自己杀人的事实，开始对下一个侍卫格挡、挥刀。
一个、两个、三个…一个小队的人死光了。
红叶没有动，就那么站在原地，抬起了头。他的眼里，泛上了一丝血色，和城墙边杀戮时红叶眼里的颜色很像。
“这小子，还是有些嗜血的啊…”小野信在不远处喃喃自语，他只是想要让红叶试试独自应对这些才佯装离开，实际上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红叶。“也差不多了。”小野信继续自语，他闪身出去，走到了红叶面前。
红叶听到有风声，转身就甩出了一根苦无，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后，马上拔刀斩击。
“锵”又是一声被格挡的声音“是我”小野信提醒红叶。
红叶好像没听到一样，闪身退后，甩出一把飞镖，再砸出烟幕，潜伏起来。
小野信感到奇怪，却也没松懈，认真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他往左走了一步半，然后右手抬起向下砸…
“噗通”红叶晕倒在地上，小野信扛起他，向山林里遁去…
红叶醒来时，看见自己的老师在整理装备。
“老师…任务算是成功了吗？”红叶小心翼翼地问，他记得他手软的事情。
“从雇主的角度来说，已经可以付我们酬劳了。可是斩草不除根，太危险，我待会自己去把那个男孩解决了。”小野信背对着红叶说。
“老师，对不起，可是可以请你放过他吗？”红叶又心软起来。
“我明白你的心软，可是因果这种事情…”
红叶举起手，大声地说：“天照大神在上，如因今野家家主之子未死，造成一切因果，均可加于我狩红叶身上，与小野信老师无关。”
“你…唉，算了。”小野信知道红叶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但还是无奈于他的执着，这可是他的第一位弟子，说到心软，他也对红叶心软。
“走了。”小野信向山林外走去。
“谢谢师父。”红叶开心地跟上。
“你现在对杀人还感觉害怕吗？”
“其实还好了，我好像杀了几个侍卫，可是杀了人之后的事不太记得了。”
“嗯，既然你开始沾血了，那么以后和我一起修炼一种清心的术法吧。”
“哦…”听到又要学新的东西，红叶似乎不太兴奋。
“练习体力的时间适当减少吧。”
“哇，老师太棒了！”红叶终于开心起来。
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林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