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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一进门就被热情的前台招呼住，林墨摘下口罩，冲她笑了笑说：“上午突然牙疼的厉害，可能是之前的牙洞坏的严重了，过来检查一下。”
“好的。我叫主任给您确认看看，您先到这里稍等一会儿吧。”
前台小妹转身进了一个房间，林墨也慢慢走向她说的那个治疗椅前。看到摆在桌子上一堆叫不出名字的头部尖尖的小工具，林墨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您好，来躺下我给你看一下吧。”一个短发戴口罩的女医生走过来，看到林墨有些犹豫的表情，随即语气轻松地补充道“不疼的，要是哪些操作可能会产生痛感，我会提前跟你说让你做好准备的。”
被看穿了的林墨脸一红，立刻乖乖躺在治疗椅上。医生把头顶的灯打开，刺的林墨有些睁不开眼睛。于是索性完全闭上，至少看不到就会减少点心里的恐惧。
“是这颗牙酸的厉害吗？”医生拿东西敲了敲林墨的一颗上牙，又换了个工具抠了几下。
林墨没有忍住，低声含糊不清的说：“疼...”。医生马上把工具都从她的口腔里收回来，关上治疗灯，听她把话说完。“这段时间就是稍微吃一点甜的东西就会酸，面包这种吃两口就感觉牙特别没劲，没有办法嚼东西。是因为这个龋齿坏的很严重吗？”
虽然没见过医生口罩下面的脸，但林墨看她眉眼弯弯，想来是个温柔的人，自己也放松了很多，把情况全都说给她听，也便于做最有效的治疗。
医生果然很和气，语气轻柔：“对，这颗牙坏的比较厉害。我刚刚看了下牙神经估计是保不住了，杀神经的话得做根管治疗，旁边挨着的那颗牙的牙洞也得先补上。其他几颗大牙也是多少有点龋齿，不过不着急这一会，好好刷牙的话是不要紧的。”
再怎么说已经做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听到要根管治疗的时候林墨还是有点头疼。根管啊，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过程听着都吓人。半晌，连医生都忍不住轻声提醒问她在想什么的时候，林墨才吐出几个字：“一定得做，是吧？”
医生一怔，立即说：“是的。不做的话风险太大，说不定这整颗牙都保不住，现在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做根管治疗。”
“行，”林墨呼了一口气，“那就做吧。但我实在是怕清理的时候太疼，能不能给我打个麻药？”
“当然可以。其实疼痛很多时候是自己心理上的恐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有一项人工服务。”说到这里，医生狡黠的眨了眨眼，“你可以暂时把他当做你比较亲密的朋友，害怕的时候抓紧他的手。相对于麻药来说，很多患者都说这种好像效果更好呢。”
林墨也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医生是琢磨着她自己过来看病有点可怜，找个大小伙子来充当治疗过程中给患者力量的男朋友角色。行吧，反正自己也很久没有享受过什么男朋友的温暖了，不要白不要。
林墨冲医生点了下头。医生转身对一个看起来实习生模样的男生说：“小张，你去房间把江鱼叫过来。”说完又转过头来笑“江鱼很帅的，很多小姑娘都喜欢找他。”林墨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这工作怎么听起来还和鸭子...似的呢，早知道就不答应了。
反悔的念头刚冒出来个尖儿，林墨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挺拔的身影。深色连帽卫衣，外面是牛仔外套，黑色却不显邋遢的运动裤，男生爱穿的经典运动鞋。搭配还不错嘛，怪不得招小姑娘喜欢。再看看脸，虽说不如梁朝伟，但一双眼睛温柔深沉，看着就让人安心。林墨心里暗暗评价了一番，对医生的选择很是满意。就是江鱼这名字不怎么样，一看就知道是命里缺水。
“好了，现在来躺下张开嘴巴。”医生马上进入状态，一边整理将要用到的工具一边对林墨说道。林墨马上躺下，刚刚调整好姿势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整个握住了，转头看向一侧，江鱼已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微笑着看着她。真是羞人，林墨心跳有点快，又闭上了眼睛，还是别看他了。
医生开始工作，把食物残渣清理出来，用小钻磨牙。尽管是打了麻药，但因为坏的位置太深，林墨还是不自觉的手上用劲紧握了一下，低低呻吟了一声。随后感觉自己的手被更大的力量反握住，好像在安抚她说别害怕。“没有办法，我必须要给你全部清理干净才能预防更坏的结果，疼的话就尽量忍一下吧。”医生动作不停，却还是耐心解释。
林墨也清楚这是自己平时没好好刷牙的结果，一声不吭，却被疼得硬是挤出两滴眼泪。还没有准备好下一阵疼痛，林墨只觉得有人在轻轻帮她把眼泪擦掉，手上还带着一点香味。现在的人工服务都这么周到么，林墨突然有点乐滋滋的想着。
不知道是后面的步骤已经不那么深入了，还是因为江鱼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林墨觉得根管治疗也就那么回事嘛。整个人放松下来，眼睛也慢慢张开。没有办法转头，但林墨用余光感受到江鱼还在看她，要不要工作这么认真，大张着嘴被鼓捣龋齿的丑样子全都被他看去了。林墨又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专门找一个人来看她的惨状。
“好了，已经清理完了。拿左手边的被子漱漱口吧，等会给你塞上杀神经的药。”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停下手上的动作，舒了一口气说道。林墨听后慌忙坐起来，含了口水刚想漱一下，才发现因为麻药的关系自己的半边嘴巴已经不受控制了。她知道这时候应该闭上嘴，但嘴巴却不听她的话，顺着嘴角慢慢流下来。
“噗嗤”，听到身后的男生声音，林墨有些恼火。大哥你这笑的也太大声了吧，是第一次见打麻药的人吗？林墨心里腹诽着，手伸进大衣口袋里去找纸巾想赶紧结束现在这幅傻样，却怎么也没找到。这时，林墨的衣角被人轻拉了一下，一只手伸过来，掌心里放着几张叠好的纸巾，“快擦擦吧，你现在也太丑了。”江鱼憋着笑的脸一下出现在眼前。
要不是现在连说话都不利索，林墨真是想和他好好理论一下。翻了个白眼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林墨确认自己真的已经把所有的地方都擦干净了才转身回去躺下。接下来医生把和好的药物塞进清洁完的牙洞里，然后顺便给林墨洗牙。
林墨的牙龈比较脆弱，还有点轻微的牙周炎，洗牙时就算医生不说她也知道肯定满嘴都是血。突然看到旁边江鱼有点呆愣的表情，林墨暗暗笑道，小样，看我嘴里的血不吓死你。
终于结束了。林墨从治疗床上下来，她和江鱼一直牵着的手也随即松开。握的时间太长，手里微微有些汗。林墨很讨厌这种黏腻腻的感觉的，就像雨后潮湿的衣服，怎么都不舒服，但此刻她好像并没有反感。为什么呢，林墨有点没想明白。
交完钱，林墨又戴上口罩遮住还在麻药劲中的脸，和医生还有江鱼说再见。医生细细叮嘱着她不要吃难咬的东西，如果封的药不小心掉了也不要担心，再来封上就好了。江鱼在一旁站着，手插在裤兜里，满脸笑意：“赶紧好啊，好了请你吃火锅。”林墨挑了挑眉：“这也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吗？”江鱼没有接话，只是笑着看她。
“下次再见”，刚要走出大门，林墨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回头看，只看到江鱼灼灼的目光，眼睛又黑又亮，还是挂着笑。
下次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