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笔记:国学与信仰
学习笔记:国学与信仰
文/图 许健
神法、理性和政治权威,是除自然制约之外,世人需遵从的三重秩序。这是13世纪意大利经院哲学家托马斯·阿奎纳的观点。
托马斯·阿奎纳所著《神学大会》一书被誉为基督教的百科全书,其神学和哲学体系被奉为天主教官方学说,他也被奉为“普世教会博士”,对基督教发展产生重要的影响。就其哲学思想而言,可以说托马斯·阿奎纳持入世的态度,承认人的世俗生活幸福,使宗教更具人性的现实意义,指出了信仰和世俗欲望的交集之处。
对于世俗的君主,托马斯·阿奎纳认为其责任是确保社会安宁。实现这个目标的前提大致有三个:一是保持社会融洽,二是提倡社会道德,三是创造社会财富。在这个方面,与早于托马斯·阿奎纳1700余年的孔教儒学思想体系有着众多相似的目标,提出个人修身、规范社会秩序等等,进而谋求社会财富的增加。
至此,我们不由产生疑问,为什么孔子最终只能兴叹“道之不行”?
托马斯·阿奎纳认为上帝创造了世界,人是神的子民,君主是替神来管理社会的,只是管理者而非最终拥有者。而中国古代,天下理所当然地归君主所有,所谓“帝王师”实质是服务于君主的家国天下。
中国先贤源于宇宙显现出的客观规律,孕育出中国独特的哲学思想体系,即所谓“道心惟微,神理设教”,更唯物更具科学性。但在世俗君权的强压下,后世精英阶层过于强调理性和个体修为,其实是采取了退缩和离世的态度。从他们对大自然的敬畏这一侧面亦可见端倪。面对壮丽自然山河,西方人看了赞曰:主啊,太美了!而中国古代隐士曰: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最终将对自然的敬畏发泄于文学,享受虚无的快慰,而于社会无所奉献。
神法、理性和政治权威,历来中国偏重的是后两者,缺少真正发乎内的神性的制约,或者说缺少信仰来督促人们在欲望面前维持理性,因而人们无所畏惧,越走越远。这一点从上至下皆难逃其影响。故中国二千多年来,思想体系根基始终难打破自己建立的藩篱,无怪乎西方个别政治家断言:无须害怕中国,因为中国拿不出什么影响世界的新思想。
今天信仰成为热门的话题和迫切的需要,于是很多人试图寄期望于国学,提出中华文化复兴的口号。然而复兴不是退回原点,不能是简单地重复说了几千年的东西,更不能脱离现实社会而自说自画。对比西方的文艺复兴,其实是对旧有知识和精神体系的一次解放和重新创造,这其中某种程度上亦是反映了因社会发展而对神法进行制约的要求,或者说是神法和理性的一种重新平衡。如何用现代的眼光来重新认识中国古代的思想遗产,与时俱进,在国学精粹的基础之上生发出足以支撑信仰的新枝苗,重新理解和创新才是国学未来的希望所在,这亦恐怕是仅仅穿上汉服念几句经书者应该反思的。
——2014年7月22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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