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度半日闲
最近那颗心浮躁得很,不知该如何安放才好,走在琳琅满目的商场,心却不该知何往?想起前几日同事在朋友圈发的桃花岭的那一池荷花,心想雨中的它该是另一番景致吧!
撑着伞来到了公交车站,雨密人疏,去那里的车本就不多,今天就更稀缺了,我由之前的翘首以盼,到后来以数伞上滴下的雨滴来安抚那颗不安的心。数着数着竟沉浸其中了,以至于公交车从我面前驶过都没察觉,当我反应过来并朝之奔跑时,公交车离我已有一段距离了,当我停止奔跑时却发现车速竟慢了下来。
上了车,司机叔叔笑着说:“你看起来不像个在等公交车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我疑惑的问。“只要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便能判断出他是不是要坐公交车。”我只是莞尔一笑,默默的找个位置坐下。“哈哈,老司机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真是个可爱的大叔。”心里掠过一丝狡黠。
到了站,下了车,撑开伞,闷闷的走在无人的街道,密集的雨从四面八方朝我的伞打来,走着曾走过好几遍的小路。不知何时走到了桃花岭的脚下,烟雾缭绕的远山,涟漪不断的一池碧水,红色的木拱桥在青山绿水间显得宁静而致远,飘飘洒洒的雨为此时的桃花岭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苍茫天地间,唯我独享此景,心中甚是窃喜,心里的不快之感已去一半。
雨水湿了我的鞋,使得鞋子打脚,于是索性脱了鞋。没了鞋的束缚,脚得到了亲近大自然的机会。它体验到了波纹式石板的刺激,感受到了湿哒哒的木板的惬意,体会到了光滑石头的微凉,接受了青草地的骚挠……这让脚忆起了孩时没有鞋的束缚所度过的那些自由自在的夏日。那时的它能赤身上山,即使不慎被荆棘扎到,面不改色的一抬脚毫不犹豫把刺拔出,继续上山;若是下山时不小心踩到了“地雷”(牛粪),那就先到草上刮几下,然后到最近的塘里清洗一下,哼着小曲踏着夕阳回赶着牛羊回家去了。亦能光溜溜的下河,晚饭过后,太阳的余辉洒在河面上,天边的晚霞在河水里顾盼身姿,此时一群光脚丫的小孩正朝着平静的河面飞奔而去。随着“咕咚”一声,河面失去了平静,河水与孩子们一起嬉闹起来。还能行走在被晒出油的柏油马路上,吃过铁板烧的人想必也能略微的想象那时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但奇怪的是出除了脚上沾了些黑色的沥青外,并无其它损伤,足以想象那时的脚皮有多厚实了,以至于今天还能坦然的与大自然交流,原来底子还在,不得不偷着乐。记忆的闸门一旦被开启,就会被如洪水般的过往给淹没,还好我会几招狗爬式,尚能安然的浮在水面。
潺潺的流水穿过芦苇丛,鸟儿在树上清唱,偶尔能听见几声蛙鸣,清风里夹着若有若无的花香,密密的雨落在碧绿的池塘里,漾起微痕,一簇一簇的睡莲漂荡着她们的绿裙,绿裙托起娇滴滴的睡莲,不由得想起看过的诗句:“红粉伊人枕波眠,风掀碧裙任缠绵。水晶珠儿滚入梦,丝丝朝阳透绿帘。”顿时觉得自己是误入仙境的凡人。
穿过池中由大石头砌成的小路,由石阶而上,空气中的荷花香渐浓,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长着“红烛”的芦苇,几朵荷花希希散散的开在池塘的中央,兴许是被雨水敲打了一天的缘故,显得有些颓废,有些委屈,还不及那些花骨朵精神,晶莹的水珠在荷叶上滚来滚去,好生欢快。雨中的荷花仿佛在幽幽哭泣,又像是在向我低诉。这里的荷花没有朱自清笔下那荷塘月色里的清幽,也没有毛泽东故居荷花的风姿卓越,更不会让人联想起梁元帝《采莲赋》里的情景。而我却对这池荷一见如故,我们在清风细雨里互诉衷肠。
“扑通”!一只蛙跳进了池塘里,我如梦初醒般,告别了那一池荷花。“水上清风”棕色木板上的四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不知不觉,已到了这,不知怎地竟对古人们寄情于山水间,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充满了向往,而我也只能是突发奇想的向往一下罢了,值得欣慰的是还能在此偷度这半日的清闲。
偷度来的这半日的清闲后,我得继续我的生活———去菜市场买菜做饭,辅导孩子作业,上夜班……
有人说:生活除了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远方于现在的我而言那只能是远方了,诗就更不用提及了,可心里却又有一丝丝的期盼:但愿目前的苟且能让我达到今后更远的远方,至于诗就不敢去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