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历史】“一月天子”朱常洛
都是我胡说的,如果和你知道的历史不一样,那一定是我错了。
明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四日的傍晚时分,东宫太子居所慈庆宫闯入一不知名男子,这名男子手持枣木棍,打伤守门内官李鉴,直冲檐下,意欲刺杀太子。好在太子內侍韩本闻讯赶来,在前殿将其制伏。
持棍闯入皇宫可不是件小事,立刻就有人将此事上报给了万历皇帝,万历帝当即命令法司提审问罪,巡视皇城御史刘廷元按律当场审讯。审讯过程我们稍后再提,先来说说这倒霉催的太子,未来的明光宗朱常洛。
朱常洛的生母王氏原本是慈圣太后宫中的一名女侍,机缘巧合下被万历皇帝临幸,按理来说,皇帝临幸宫女后,应当赐一物件作为凭证,万历皇帝却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就自顾自走了。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一次风流竟让王氏怀上了龙种。慈圣太后知道此事后不但没有为难王氏,还召来万历帝询问究竟。但万历帝对王氏只是一时兴起,矢口否认曾经私幸过王氏。只是皇帝的日常起居都有专人记录,明神宗临幸王氏的事早就被记录在《内起居注》中。无奈之下,万历帝只能默认,封王氏为恭妃。
按祖制,朱常洛应当被立为皇太子。然而万历帝却不是这么打算的。
中国古代历来有“太子者,国之根本”之说,因此皇太子人选的争夺又被称为“争国本”。
万历十四年正月,皇三子朱常洵出生,其母是深受恩宠的郑贵妃,皇三子刚一出生,郑贵妃便进封为皇贵妃,万历帝也表达出要立朱常洵为皇太子的意向。言官们担心将来定有废长立幼的事情,于是二月,以辅臣申时行为首上疏请册立东宫。万历帝以“元子婴弱”为借口推托过去,说要等两三年后再举行册封典礼。户科给事中姜应麟、吏部员外郎沈璟、刑部主事孙如法等人也相继殊请册立东宫,却都被处罚。
万历帝迟迟不愿立朱常洛为皇太子,而朱常洛在宫中也委实受了不少委屈。据《明末纪事本末》记载,朱常洛出阁读书时,正值寒冬,太监不给太子生火取暖。朱常洛冻得浑身发抖,讲官郭正域怒斥太监,太监们才给他生火。
国本之争足足持续了十五年,最终万历二十九年十月,虚龄二十的皇长子朱常洛既定东宫之位。朱常洵虽被封为福王,不赴封国却长期逗留京师,于是大臣们又纷纷开始上书要求其按祖制离京赴封地居住。直到万历四十二年梃击案发生,在朝臣的压力下,福王终于去往封国。崇祯年间,李自成从洛阳赶到开封,擒住福王,将其和鹿肉一同煮了一锅福禄酒,这都是后话了。
朱常洛虽然被立为太子,但他的处境却没有好转。
万历三十一年十一月十一日清早,内阁大学士朱赓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份题为《续忧危竑议》的揭帖,指责郑贵妃意图废太子,册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书中假托郑福成为问答,而所谓郑福成,即郑贵妃之子福王朱常洵当成。书中说,万历帝立太子东宫实属不得已,他日必当更易;用朱赓为内阁大臣,是因“赓”与“更”同音,寓更易之意。一时间朝廷上下、京师内外掀起轩然大波。因此书“词极诡妄”,故称其为“妖书”。这便是第二次“妖书”案。
既然是第二次,那肯定有第一次“妖书”案。第一次“妖书”案发生在万历二十六年,由于万历帝故意轻描淡写地处理,所以并未引起政坛的震动。我们也就暂且按下不表。
第二次“妖书”案发生后,万历帝震怒,下令东厂、锦衣卫以及五城巡捕衙门立即调查搜捕幕后主使。
从“妖书”案案发至十一月二十一日锦衣卫抓获所谓的主谋皦生光整整十日间,满朝官员为求自保互相检举揭发污蔑。“数日间,锒铛旁午,都城人人自危!”
被抓来当替罪羊的皦生光本是顺天府生员,生性狡诈,专门以“刊刻打诈”为生。曾胆大包天地借“国本之争”讹诈过郑贵妃的兄弟郑国泰,锦衣卫如获至宝,立即逮捕了皦生光,将其屈打成招。尽管所有人都明白“妖书案”其实与皦生光无关,就连急于结案的沈一贯、朱赓都不相信,他们认为《续忧危竑议》一文论述深刻,非熟悉朝廷之大臣不能为,皦生光这样的落魄秀才绝对没有这样的能耐。但急于平息事端的万历帝还是匆匆结案,皦生光被凌迟处死,家属发配边疆充军。
皦生光死后,离奇的第二次“妖书案”就此不了了之。
“妖书”之事平息未久,就发生了梃击案,也就是开篇所讲述的事件。
持梃的男子名叫张差,蓟州井儿峪人,没说上几句话,就开始颠三倒四,像一个疯子。御史再三讯问,可张差总是胡言乱语,问了数小时,也没将实情供出。
刑部提牢主王之寀却看出了蹊跷,觉得张差决不像疯癫之人。于是他决定再次审讯张差。在威逼之下,张差说出了实情,牵出惊天阴谋。
据张差招供,他本名叫张五儿,现年三十五岁,在蓟州井儿峪居住, 父亲已经去世,比较近的亲戚有马三舅、李外父等人,靠砍柴与打猎为生。在一个月前,张差在济州卖完货后,赌钱输了,结果遇上一位太监,太监说按他的要求去做,完事后就能给他30亩土地。于是张差随这位太监入京,来到一个大宅子又来了一个老太监,老太监供与酒肉。几天后,老太监带他进紫禁城。老太监交木棒给张差,又给酒张差饮。带他经过厚载门,带到慈庆宫,并嘱咐他说:“你先冲进去,撞着一个,打杀一个,杀人也无妨,尤其见到穿黄袍者这是奸人,打死他,重重有赏,如被人捉住,我们自会救你。”。而这两名太监正是郑贵妃手下的庞保、刘成。
这件事是否是郑贵妃所为还有争议,但牵扯到郑贵妃肯定在所难免,万历帝极力调解皇太子与郑贵妃的矛盾,一方面怒责郑贵妃,一方面迫使皇太子改变态度,由“张差所为,必有主使”改变为“此事只在张差身上结局足矣”。
皇太子也当着众大臣的面,宣示心迹:“疯癫之人,决了便罢,不必株连。”此案结局,张差磔死,马三道、李守才发远方戍守,太监庞保、刘成在内廷击毙,梃击案就此草草了事。
五年后,万历帝驾崩,朱常洛登基称帝,郑贵妃慢慢失去权势,但以她锐敏的头脑,定不会坐以待毙。
郑贵妃首先的办法就是献媚于光宗的妃子李选侍,请她迁到乾清宫,晋封皇后,而李选侍也请晋封郑贵妃为皇太后。巩固了地位的郑贵妃又开始取媚光宗,在他服丧期未满就进送女乐、宫女。可怜光宗哪里知道这样的手段,很快就将国家大事抛于脑后,沉迷安乐之所,每天“琴瑟在御”,不到几天就病倒床褥间。
光宗病急乱投医,竟擅自斥退太医院医官,而请内侍崔文升给他看病。崔文升开了一个方子,光宗吃后大泻不止,一夜之间如厕三四十次后昏迷不醒。
光宗醒后内阁首辅方从哲进宫进言劝谏皇帝依太医院的法子调养身体,却不想光宗执意要服用鸿胪寺丞李可灼炼出的仙丹。尽管大臣们多有反对,可在光宗的坚持下只得妥协。服用了第一粒仙丹的光宗,好像一下子健康许多,脸上露出笑容,连夸“仙药”。可三天后,第二粒仙丹,却让光宗一命呜呼。因仙丹为红色,称“红丸”,因此这又被称作“红丸”案。
光宗8月28日继位,9月26日驾崩,在位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因此后人多称其“一月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