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鸭蛋
味道依然,时光不旧。
妈妈捎来腌的咸鸭蛋,大大小小,足足一大包。迫不及待,打开鸭蛋,味道当年,思绪穿越。
我们家孩子多,日子过得紧吧。每每吃一鸭蛋,便觉得美味至极,况且一个咸鸭蛋可能要吃三顿饭,才舍得吃完,因为鸭蛋实在是太好吃了。
我一直没弄明白,除了盐之外,母亲还用什么材料参与了咸鸭蛋的腌制。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母亲挑一部分最大的鸭蛋放在盐缸的底层,然后再一层层的往上放,鸭蛋的位置大约到了盐缸口的模样,母亲开始封缸。先用塑料布蒙住缸口,再用缸盖盖上,最后再用泥巴糊住缸盖与缸口相接的地方。只要用泥巴糊住缸口,我们就开始盼望。
一个月后,母亲就会启缸。我们就像燕子一样排好队等着。母亲轻轻的敲掉泥巴,打开缸盖,掀掉塑料布,咸鸭蛋的味道就会飘出,那味道似咸非盐,透过味道仿佛能看到流油的咸鸭蛋。
我们的等待如愿以偿,母亲会按照人数查出鸭蛋的个数,然后再放到锅里煮。
查好鸭蛋的个数,母亲就会去忙活自己的,剩下煮鸭蛋的事就有大姐张罗。大姐烧火,我们都在一边候着。三姐是个急脾气,动不动就去掀开锅盖看看鸭蛋在锅里的情况。每每此时,大姐总是无奈且生气的说:“掀一掀,烧半天”。我们也总是应和着大姐。
咸鸭蛋出锅,我们都激动的不得了。等待大姐分鸭蛋,可是往往自己对鸭蛋“指指点点”。告诉大姐哪个大,哪个小,恐怕大姐会分的不够均匀。
大姐对我们非常公平,只是对自己有些苛刻,每次她分到的咸鸭蛋都是最小的,而且数量也是最少的。按照母亲查出的鸭蛋,我们分到的应该是一样多,可是大姐总是把她自己的鸭蛋分给我和老弟。当然我和老弟也是欣喜的接受。
吃过咸鸭蛋后,要吃下一回,我们必须得等一个月。
母亲端来鸭蛋,往盐缸里放,这回不同的是,把鸭蛋放到盐缸里时,母亲要在鸭蛋上抹上一道灰。那时的我们不知道为啥要抹灰,只强忍着馋虫等待下一次打开缸盖。一个月,虽说时间不常,但是馋虫难耐啊。
饭间我和大姐说起小时候吃咸鸭蛋,大姐笑不拢嘴。她总是这样,真切的表达自己的所有。
母亲捎来的鸭蛋色香味俱全。细细来品,还是当面的那个味道,只是不太咸了。我问大姐原因。大姐说:母亲血压有点高,不能太吃盐。
我问大姐,为啥第二次腌鸭蛋时要抹上一道灰。大姐笑着说:“你看你,还是有文化的人,这么多年了都没把这事相通?抹上一道灰不就是为了和第一次腌的鸭蛋区分开吗?”
此时,我才恍悟。
近几年来母亲血压有点高,但控制的很好。父亲血糖有点高,控制的也很好。父亲和母亲能管住自己的嘴,这是主要原因。
一个个咸鸭蛋承载着童年的回忆。
而今四十有一,再回望,味道依然,时光不旧。
齐帆齐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