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杰:渺小的我因为你而勇敢地梦
听到他的新歌时,我正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
这是2017年冬天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我在公司加班,眼看着办公室的人一点点走掉,周围区域里的感应灯渐次熄灭,我才终于起身,收拾东西回家。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被突如其来的寒冷刺激了一下,神经好像已经麻木了很久,快要失去知觉了。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关上门,然后靠在车窗上,安静地看着窗外的灯光和夜色,耳机里响起这首《伟大的渺小》:
“一朵玫瑰被刺围绕/也许它也渴望拥抱/海豚脸上总有微笑/也许泪被大海洗掉/是不让人知道/你我幸福或难熬/好或糟/藏进外表的孤傲……”
他的声音好像海浪一样,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在呼啸而过的车流中,在冷漠无言的楼宇间,悄然覆盖上我的耳膜,直到沉入心底。
我们都不过是漫长时光和辽阔世界里一个个渺小如尘埃的存在,却始终倔强地向前奔跑着。我们是带刺的玫瑰,微笑的海豚,闪耀的星辰,飞翔的候鸟,在坚强潇洒的外表下,都藏着一颗柔软并且渴望着爱的心。
他就这么浅吟低唱着,没有用漂亮的高音,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嘶吼,他只是用他最真挚的声音,唱着我们每个人的渺小与伟大:
“我心中最想要/看你看过的浪潮/陪你放肆地年少/从你眼神能找到/解药/宇宙一丝一毫/伟大并非凑巧/我/握的手握好/我/或许很渺小/也绝不逃……”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少年时代。他还是那个初出茅庐、对音乐有着极大热情的新人歌手,我也还是那个在歌词本上抄他的歌词、在街边小店里买他海报的学生。那是极其单纯却又极其敏感的青春时期,我在他的歌声里找到了许多种情绪的解药。
他是那么遥远又那么闪耀的一个人,可是他的音乐让我感觉很近。他说“爱是,三万里程的孤单”,他又说“爱是,再远都在你身旁”,仿佛爱可以超越一切的时间和距离;他说“It’s when I’m weak, that I am strong.我脆弱,却绝不退缩”,哪怕他曾经声带受损,却从来不曾想过放弃;他说他想要做一种音乐,可以让深夜来到便利店的人,在偶然听到这首歌时,能感受到自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在年少时很多个迷茫、不安、惶恐、孤独的时刻里,是他的音乐传递给我勇气与爱,在无形中支持着我一路披荆斩棘,从小学、初中、高中,到考上最好的大学,再到经历无数的思考与挣扎后找到前进的方向,来到现在的时刻。
在音乐的鼓励中,在长达十余年的追随中,我终于一点一点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只要我们该握的手握好,我们的渺小终会凝结成伟大。
“那之前我要/抱你在逆流人潮/懂你每个泪和笑/从你故事中找到/美妙/努力不会徒劳/爱并非凑巧/我们握的手握好/我们就算很渺小/也做得到……”
这首歌好像唱透了他这些年来的感悟,也唱尽了我和他一起成长的经历。初识他时我不过是个小学生,他也不过是个刚出道的新人;转眼间我已经到了他刚出道时的年纪,同样在事业上刚刚迈出第一步;而他到了人生的第三个本命年,摆脱了当年的青涩和懵懂,成为了一个更加成熟与深刻的歌手。
刚出道的时候,他还是个唱着“任他们说/他们看/我都不管/我只要/宣布爱你的人就是我”的愣头小子,后来,他是个能唱出“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著”的温柔男子,在痛过之后才懂得怎样去爱;曾经他唱着语调轻快的《不潮不用花钱》,后来他可以写出反乌托邦作品《新地球》,隐喻着人们在虚假的快乐里忘记了原本的家;曾经的他一直在探索主流音乐圈喜欢的内容和概念,而这几年里,他开始回归自己的本心,放弃了大众喜爱的情歌和口水歌,转而深刻地剖析自己的内心。
他渐渐开始放下外界的评价,脱离一切外在的桎梏,他希望能用最真诚的音乐,来打动人心。
而我,听到了。
在这十几年里,我知道他所经历的一切低谷和荣誉,孤独与喜悦,因而更能理解他的音乐;他也了解粉丝对他的支持和热爱,因而更能创作出感动人心的作品。在浩瀚的宇宙里,我们原本不过是隔着遥远距离的两个渺小的人,却在对彼此的支持中找到了生活的意义所在,继而变得坚定和顽强。
就像《伟大的渺小》里唱的那样,我从他的音乐故事中获得了治愈和成长。如果可以,我多想穿越这汹涌的人潮,穿越一切的虚伪与谎言,冷漠与逃避,去紧紧地拥抱他。我多想紧握着他的手,告诉他——
我们就算很渺小,也绝不逃。
我们就算很渺小,也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