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年少疼痛说愿把我的故事,说给你听

我等你到25岁

2017-08-19  本文已影响4420人  大米饭和馒头

1.

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等待,是一生中最初的苍老。第一眼看到,就莫名地喜欢。高中一次语文考试的作文里,还把这句话当做过题记。卷子发下来后,老师拿着我的试卷,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问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带着点戏谑和故意为难的语气让我有些慌乱。我站了起来,钉在墙上的钟自顾自的地划着圆圈,那时候,我无措得就像一个忘了台词的演员,越是想表现得镇定自如,就越是显得局促笨拙。我最终什么都没说,因为在我组织好语言之前,老师就说了句:“坐下吧,以后最好不要写这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句子。”

但是,如果给我时间,我想,我是真的能够解释清楚那句话的。

2.

6年前的六月八号下午五点整,过分安静的空气里囚禁着躁动不安的分子,随着一声铃响,终于在热闹的人群中得到释放。很多看不清面孔的身影从我旁边飞奔而过,尖叫着扑到等候在门外的父母怀里。我提着装有标准文具的考试袋,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天气很热,街上很吵。那一天,我和很多人一起结束了一个“兵荒马乱”的时期,只是没想到,也是在那一天,我踏进了另一个战场,很隐蔽的一个空间,空旷,寂静。对手只有一个,我的目标不是让他倒下,而是,能让他爱上我。

那个人叫何靖,跟他第一次见面,是在高考完的当天晚上,一个人影浮动的ktv里。

那天的聚会由我哥发起,他刚毕业没多久,性格上还保持着上学时的活泼和好玩。去的人很多,大部分我都不认识,名义上是庆祝我脱离苦海,但好像这只是一群单身男女在为狂欢找的一个由头。

我没有开口唱歌,坐在那儿把大屏幕的mv当电影看。“丫头”,坐在我旁边的人突然开口跟我说话。我喜欢别人这么叫我,总觉得这样两个字被人喊出来有一种隐藏其中的宠溺。我侧过头看他,是一个单眼皮的男生,或许应该叫男人更为准确,因为他浑身散发着一种,“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慵懒感。

“我叫何靖,你哥的高中同学,在北京工作。”他做着自我介绍,里面音乐声很大,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喊出来的,热乎乎的气流扑到我的脸上,让我险些红了脸。我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没怎么在意,继续说到:“刚高考完,一定要好好玩儿,多出去走走,有时间可以去北京,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刚说完,他就被人叫去唱歌了,是黄绮珊的《等待》,很高的女声,很悲的曲调,周围的人都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闹做一团,没人听他唱了什么,当然,我是例外。他唱得很认真,全程闭着眼睛,灯光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五分多钟的时间,我听他唱“树叶绿了又黄,你还没来”“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的唯一”,唱完后,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晶莹,满满的都是他自己故事背后不可名状的情绪。

3.

高中3年,我一直固定在一个店吃早饭,因为店里的那个阿姨每次见到我都会说:“丫头,想吃点什么?”虽然我知道,她对每一个光临她生意的小姑娘都会叫“丫头”。虽然她家的包子不比别家的大,她家的豆浆不比别家的浓。但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会因为贪恋一个称呼,一句话,一种语气,甚至是一个表情,而偏爱一个人。

志愿填完后,爸妈问我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说,我想去看天安门,想去看升旗仪式,他们以为我只是想去帝都见见世面。只有我自己知道,是因为有个人跟我说,我该多出去走走,他叫我“丫头”,他说,他会带我去吃好吃的,还有,他的眼睛里,有我喜欢的深邃。

我忘了我是怎么说服爸妈让我一个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我记不清是怎么从我哥那儿拿到了何靖的联系方式。火车到北京站后,我给他打电话。我告诉他我是谁后,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吃惊,他可能没想到我会把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当了真。

他来火车站接我,找到旅馆安顿下来后,我又很较真地让他带我去了天安门。面对毛主席那张大大的画像,我问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有过几个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他没有敷衍我,很认真地跟我说,他跟初恋女友在一起五年,因为一些原因分开后,又陆陆续续地跟其他女孩接触过,只是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至于喜欢的女孩,他说,省心就好。

我听着默默地点着头。他像突然回过神来了似的说:“我跟你一小孩儿说这个干嘛?聊聊离你比较近的话题吧!你志愿填了哪儿?”我说:“北京”,他又问:“为什么想来北京?”,我说:“因为你啊。”然后,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我也不示弱地盯着他,直到他不自然地把视线错开。

在这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那么直接的人,反正当时,我真的就那么说了,虽然,那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我走的那天,他来送我。我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说:“我现在不想恋爱,再说,你还小……”“没事儿,我可以等,等到你想恋爱,等到我长大。”我没等他说完,就急着抢了白。他好像叹了一口气就把行李塞到我手里,把我推进了检票口。

4.

通知书下来了,北京的院校全部落榜,我留在了武汉。上了大学,每天本本分分地上课,参加社团活动,很少去打扰他,因为,我记得他说过,他喜欢省心的女孩儿。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一个人,除非有一天,你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了。第一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得知了他有了新女朋友。我给他打电话,气势汹汹地问他:“明明我才是第一候选人,你怎么不遵循游戏规则?”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你别耍小孩儿脾气了!”“好,那我等你们分手!”说完狠狠地挂了电话。

我承认,当时的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其实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这样的我看起来一点都不让人省心。那天晚上,我拉着室友去喝了酒,没有像电视里演得那样,在路边吐得昏天黑地之后,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我被室友放在床上后,就开始安静地睡觉,第二天醒来,什么都没有变,他还是那么理直气壮地若即若离,我还是那么小心翼翼地呆在原地。

那段时间,我彻底跟他断了联系。直到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从哥哥那儿得知他又失恋了。果然,像他自己所说的,他恋爱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一开始,我很开心,后来,又不放心。几番纠结后,还是买了去北京的车票。

见到他的时候,他能吃能喝,一点失恋的样子都没看出来。我笑话他说:“你真是狗一样的恢复能力。”

他带着一脸无良的笑对我说:“不就是失个恋吗?你当每次失恋都能跟第一次分手那样撕心裂肺呢?”

“何靖,我不能再看着你和别人这样分分合合了,让我做你女朋友吧”这一次,没有旁敲侧击,我直接了当地把这句话扔给了他。

或许是被我认真的表情感染了,他看了我好久好久,才说:“那,我们试试吧”

我至今都觉得,这是我现有的人生中,听过的最美,最让我开心的一句话。我终于,成为了何靖的女朋友。

5.

跟他在一起后我真的相信了一句话:一个人的感情是有限的,每遇到一个人都会分走一些情感,当感情所剩无几的时候,那个人要么会变得滥情,要么变得薄情。何靖是属于后者,其实两者也没什么区别,总之,都会变得很难再爱上一个人。

我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说:男女之间相差6岁是最理想的年龄差距。我掰了掰手指头,遇到何靖的时候,我19岁,他25,正好相差六岁。我那时候毫无理性地相信一切能佐证我们就该在一起的东西,几乎是怀着一颗发现新大陆的激动心情,把这句话告诉了何靖,电话那头的他不以为然地说:“真是没长大的孩子,那种八卦杂志也相信。”我悻悻地“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同在恋爱期间的室友,每晚都会接到男友的电话,我以为恋爱就该这样,虽然不能时刻在一起,但也得清楚对方的日常生活,不然该怎么能解释“在一起”这三个字呢?我不奢望他能给我打,所以每次都是我打给他,我跟他讲今天食堂的菜咸得让我怀疑食盐降价了,同专业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竟然找了一个长得跟没进化完全似的男朋友。刚开始他也会跟我我一起笑,后来的后来,他的回答就变成了“恩”或者“你刚说了什么?”

他越来越沉默,我自娱自乐的能力好像也慢慢地在减弱。

有时候,也会收到来自他的惊喜。大三那年,他突然跟我说:“丫头,国庆我去看你吧!”我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这句话后,激动得差点把身边的室友摇成了脑震荡。然后我就开始编各种高冠冕堂皇的理由,告诉爸妈这个长假我不在家里过了。那年的9月28号,我去商场买了那件看中了好久,但迟迟没有下手的衣服,花了我半个月的生活费。9月30号,他打电话跟我说:“公司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对不起。”我说:“没事儿,你忙你的吧!我回家过节也挺好的。”为了不让家人起疑心,我没有回去,一个人在空空的宿舍楼呆了了7天。

6.

2013年,我大四,即将毕业,也是跟他在一起的第四年,我又去了北京,那天是2月14号。他去车站接我,穿得很正式,西装领带加皮鞋,我远远地看着他向我走近,强烈的陌生感让我有些害怕。他开口叫我名字,没有再叫“丫头”。接过了我手中的行李箱,却让我的冰冷的双手独自垂在了冷风中。

那天,他很犹豫,也很纠结,我看得出来,我一直在等他做好准备说出那句话。在外面吃完饭回去的路上,他刚要开口,我却有了畏缩之意,“明天再谈可以吗?至少,让我过完今天。”我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乞求。他抱住了我,我知道与爱情无关,只是因为愧疚,或者,还有一份心疼。

对于一座城,走一趟的意义永远都只是过客,我无法参与它的生活,无法体会它细枝末节的幸福和疼痛。有些人也是一样,我存在的意义无非是交错和远离。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趟火车,路过数不清的站台,直到报废,才会在其中一个站停下来,消解于此。曾经幻想过,我会是何靖的终点站,最终才发现,我只不过是他停留时间较长的一个中转站。我没能让他把剩下不多的感情全部投注到我身上,却几乎耗尽我原本满得几乎溢出来的感情。

第二天,我们又约在了天安门,还是面对毛主席那张大大的画像,他对我说:“我好像耽误了你四年。”我说:“恩,确实,但我允许你可以再耽误两年,我等你到25岁。”

为什么是25岁呢?因为我还一厢情愿地相信男女之间相差6岁才最好。我和他之间正好相差6岁,至少,让我走完我们相差的这6年。

没有说分手,我离开了北京,接着忙着投简历,找工作,面试。在最忙碌的时候度过失恋期,可能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一个切合时宜。

如果真有办法计算一个人用在等待的时间,那么计算出的答案肯定是惊人的。生活的林林总总纷至沓来时,总有东西慢了一拍,也总有些时刻,并未到到来。2015年,我25岁,其实这两年,“我还在等一个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强烈,有时候甚至很久都不会想起他。但就是心里仿佛有个魔咒,只有等到25岁才能解开。生日那天,我发短信跟他说:“我终于不用假装做一个让人省心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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