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还是花草？（外二篇）

2022-11-18 本文已影响0人骑在牛背上看书

1、《蔬菜还是花草》

时间：2022-11-19

前几天去了一次单位，是坐车从东门进去的。下车后先在食堂吃了早饭，然后沿着小河浜走向办公室。这一走，竟然发现了“新大陆”。

小河浜一侧靠近岸边的，是一排垂柳。当其他很多树正在落叶的时候，它们仍然绿意盎然，似乎挂在密密的细条上的满目苍翠由早春到深秋已经七八个月还不够长。小木板铺成的小路与垂柳之间是一片4米宽的狭长空地。空地上种满了绿油油的植物，看上去非常鲜嫩，一尘不染。看有些地方的土壤还裸露着，猜想这些植物是刚刚播种的。稍微近前一看，也有两三寸高了，但我没有去深究它究竟是什么。

乍一看，是蔬菜。但是，在单位里种蔬菜，闻所未闻，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目前这些植物的叶片还比较小，一时也难以判断。说起来真是汗颜，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竟然无法清晰分辨它究竟是蔬菜还是花草。果真如此，岂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吗？按照小时候父辈的说法，这就是“忘本”，也就是忘记了根本——“从哪里来”的根本！

或许再等一个十天半个月，就一目了然了。今年以来，为了看荷花、紫薇、桂花、芦苇，我就从其花开到其叶落，反反复复、前前后后看过多次，不厌其烦。既然这些新生的绿油油的植物的存在勾起了我的浓厚兴趣，那就在后面不妨多造访几次吧。

我倒是希望是萝卜、鸡毛菜之类的蔬菜。首先，无论是蔬菜还是花草，在这个秋冬时节，都会增添不少绿意，在满目萧瑟中这是极为难得的。其次，假定是蔬菜，于我而言，就仿佛置身于田园风光之中，也似乎有了更多的生活气息，还犹如把我一下子拉回到了青葱岁月。第三，这片空地闲着也是闲着，种上蔬菜，可以美化环境、感受劳动的喜悦、成熟后充当菜肴，可谓一举三得。

看叶片，是萝卜，已经初见端倪，当然还不能确认。说到萝卜，就想起了许多小时候的往事。

小时候的冬天，新鲜蔬菜屈指可数，大抵就是萝卜、莴笋、白菜、蒜苗、榨菜、菠菜等，主打的便是萝卜和莴笋。萝卜分胡萝卜、红萝卜、白萝卜，它们各有千秋，也各有吃法。其中，胡萝卜主要是用于烧汤，而长长的白萝卜和圆圆的红萝卜主要是切成丝后与霉豆渣、鱼或难得吃上的肉混烧，加腌制后的辣椒和新鲜的大蒜叶，一碗菜里白红绿相间，其色、其味、其香是俱全了。

一般人认为青菜萝卜不上档次，但我们小时候在冬天主要是靠萝卜打发的，这成为了我的味觉记忆。以至于到了现在，我仍然对萝卜百吃不厌。

萝卜是可以生吃的。小时候家里基本上是一天只吃两顿饭，粮食又不够吃，菜也没有啥油水，我们家又是清一色的男孩子，而且处于长身体的阶段，经常会有饥饿感。这种饥饿感是经常性的，一年四季都存在。到了冬天，如果感觉饿了，我就从自留地里扯一个萝卜，去了皮后直接吃。

记得是读初二的时候，那时是两个大队合并，学校在中长渠边上，从家里走到学校的路几乎是垂直的，往返一次也有差不多3公里多。那年，还是搞集体，各个生产队自行安排生产，按照季节种植各种农作物。这一年，中长渠边的一块地在棉花收割后种满了红萝卜，有一天，我上了晚自习后一个人经过这里，夜色深沉，几米外就看不见人影，而我那天晚饭还没有吃，肚子饿得咕咕叫，摸上去就像一个船舱，瘪瘪的。

我以为四下没有人，就到地里扯了一个萝卜准备剥皮后生吃。没想到刚刚回到路上，就听后面有人一声断喝：“你偷萝卜，放下！”黑咕隆咚，鸦雀无声，荒野之中，突然听到这一嗓子，以为是有什么魂灵出没，我受了惊吓，顿时后脊背发凉，撒腿就跑，一口气跑了七八百米，回到家里。没想到，这个人紧追不舍，喊了那一嗓子后一声不吭地一路跟到了我家里。一个萝卜，至于吗？当时，心里觉得委屈，但毕竟是偷盗行为，好在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魂灵，也只能任由他教育了。

这个人在改革开放后恢复职务回到县城电影院工作了，我也到了县一中读高中。乡里乡亲的，读书期间，我还特地到他单位的宿舍去看望他。他也算关心我，1982年高考放榜后，他还第一时间去我学校门口去看名单里有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