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从大唐来（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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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唐妈
上回说到被抓的刺客熬不住师爷的酷刑，画押了一纸诉状，被直接递到了林詹林大人手里。
一干人只见林大人面色一变，剑眉一拧，朝候着的衙役们吩咐道：“且将人犯收押，好生看管。”
众衙役唱了声诺，领命下去了。
林詹这才看向了师爷：“这是那人亲口招认？”
“是。”师爷面色清冷，语气却不容置疑。
“清之你可相信？”
“大人，断案，除了证词之外，动机和证据是重要佐证。属下不敢妄言。”
林詹将供词放在梨花木桌面上，白纸黑字，季万年的大名赫然纸上。却说这季万年是何人？不是别人，正是任大脸帮着招护院的那位季公子的老爹，季府的老太爷季万年！
林詹冷笑一声：“这件事情倒是有意思的紧。一个要给季无双当护院的人，竟然说自己是季家爹爹派来的杀手，有趣有趣啊。清之，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不实在了，这样的谎言，却也是你看不穿的吗？”
清之师爷微微俯身：“大人，老夫是真不敢妄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且，老夫对那招蚂蚁上树还是颇有信心的。”林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细细摩挲着桌上的青瓷茶杯。这套茶具还是无双送自己的，林季两家是同乡，林家书香门第世代为官，季家富家一方祖辈经商，到了季老爷子这一辈儿颇为不喜欢与官府打交道，交往才渐渐淡了下来。不过，林詹与季无双两人年纪相仿，又都是惊才绝艳之人，颇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虽然明知道季老爷子不喜，私下两人交情却是不浅。现在骤然爆出了这样的惊天秘密……林詹轻轻将杯子放回茶盘之内，发出了清脆的一声。
“无双遇刺，我这个至交好友也该去看看才是。”
唐笑被季公子安排在了东边儿一处小院内，院子里种着翠竹，虽品相不是十分好，却也别有一番意境。唐笑趴在窗前看着竹叶在风里边儿簌簌作响，简直是百无聊赖。伤其实不打紧，又好吃好喝养着，他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都胖了些。不行，晚上得溜出去转转，鸡爷也不知道过得怎样？金老头会不会忘记给它按时吃饭……自己这么久没回去，金老头不会一气之下把鸡爷给杀了炖肉吃吧？
这么一想，唐笑噌一下站了起来，扭身就往外跑，一开门跟个人撞了满怀，那人轻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唐笑则捂着脑门儿退回了屋里。正准备破口大骂，却看见屋外的人时愣了。他揉着额头露出个傻笑：“哎呀，季公子，季公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撞疼您吧？”
季无双淡笑着摇了摇头：“唐笑兄弟的伤可是好些了？这是要去院子里散步吗？”
唐笑总觉得这人好看是好看，就是个戴着个面具似得，无悲无喜，无情无欲，虽然彬彬有礼，却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装逼遭雷劈。他在心里腹诽不已，却还记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十两银子呢啊。
他嘿嘿一笑：“多亏季公子的照拂，已经好了不少。就是不知……”
“嗯？”季公子笑看着他。
“我可算是入选这宅子的护院了？”
“哈哈哈……”季公子大笑道：“小兄弟倒是直爽之人，我季某人交友最爱江湖豪气，小兄弟这般性情，季某颇为欣赏。今日来，正是要与小兄弟商议此事。”
“十两银子一年？管吃管住？”
“是。”
“可以带家属不？”
季公子一愣：“家属？”
“呃，我有只鸡，跟了我很多年了，想一并带过来养着。”
季公子这下真有点傻眼儿了，他只听过人养马养鸟，却是第一次听说养鸡当宠物的，细细一想，却也没什么：“自然可以。”
“那太好了！季公子，我这就去把我那鸡接过来。”
“哎，且慢。我还有事相问。”
唐笑心中沉吟，面色却不变，依旧笑得憨厚：“公子请问。”
“你是何方人士？师承何处？”他那日里见了唐笑的身手，虽然杂乱无章，但是总是有点儿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觉得不太可能，还是想确定一下。
“嵩山，我师傅就一山野村夫，随便教了我点儿拳脚防身。”
“令师名讳可方便告知？”
唐笑信口胡诌：“姓赵名三宝。”
季公子一愣，明显有点儿失望，不是呢。“那令师贵庚呐？”
唐笑忽然蹲到了地上，嘴角也耷拉了下去，抬头看着季无双：“季公子，你这么关心我师父做什么呢？他都死了。”
季无双啊了一声，却见唐笑一脸的悲伤，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连忙伸手去拉人起来：“是我唐突了，勾起了你的伤心事，实在抱歉。”
“无双兄，你可让我好找哇。”一声轻笑乍起，季无双和唐笑本来尴尬的场面被激起了波纹，季无双转身去看，唐笑依旧蹲着，歪着头也去看。
只见林詹身着一件天青色的长袍，束了发，笑着站在院门口，看着两人：“呦呵，这不是唐笑唐兄弟吗？”
唐笑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腿上那伤有开始疼了。他对这官府里的人实在是没有好感，虽然这林大人一直客客气气，长得也十分好看，还是被自己划归到了好人行列，可唐笑还是不愿意与这些人多打交道。于是起身后抱了抱拳，站在门边也没往前走。任大脸跟在林詹身后，狠狠瞪了唐笑一眼。
季无双和林詹也有一段时日未见了，见了人也十分高兴，抱拳道：“呦，什么风把林兄你吹了？嗬，还带了月桂坊的点心？”
小院子里有石桌一张，石凳四个，季无双招呼着林詹落了座，又来招呼唐笑和任大脸。四个人，两个主子，两个下人，坐成一桌，虽说不成体统，却也是季无双能做出来的。
月桂坊的冻酥花糕将将酥微微加热到近乎融化，拌入上好的蜂蜜，然后由未出阁的少女拿在手里，向盘子上滴淋，一边淋一边做出造型。甜酥”淋”成山峦起伏的形状之后，经冷冻定型，牢牢地冻黏在盘子上。白的酥，描了粉的花边儿，十分可爱。唐笑可从未见过这样精致的点心，眼睛都看直了。见任大脸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有点赧然地收回了目光。
季无双总觉着这孩子带着点儿故人的亲切感，拿盒子里带着的刀轻轻切了一块儿下来放在小碟子里递到了唐笑面前：“唐笑，尝尝。”
任大脸吃惊地看着季无双对唐笑献殷勤，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林詹也是啧啧出声：“无双啊，我可是从未见你对我这般体贴啊。”
季无双轻抚衣袖，又分了两块分别递给林詹和任大脸：“这样如何？”
唐笑吃完了一块儿点心，好吃倒是好吃，就是齁甜，有点儿不习惯。他抹了把嘴，站了起来：“季公子，我去金家客栈取我家鸡爷，先告辞了。”
季无双点了点头：“去吧，小心身上的伤。”
“嗯。”
任大脸见唐笑转身出去了，也站了起来：“啊，我去随便看看。嘿嘿。”
任大脸在门口追上了一瘸一拐的唐笑，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唐笑后背一僵，条件反射想挣出来，却心下一动：“哎呦~痛死啦！”唐笑嗓门儿不小，把任大脸吓了一跳，缩回了手，怒视着唐笑：“你叫个屁啊叫。”
唐笑瞪着任大脸：“我愿意！你个大饼脸管得着吗你！”任大脸追在唐笑身后喋喋不休：“哎哎哎，臭小子，我跟你说，你别以为季公子相信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把你那些小伎俩都收起来。你要是敢对季公子不利，看我不扒了你一层皮。”唐笑猛地转过了身，拿一根指头抵着任大脸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你，我就是想混口饭吃，什么也没想。你别总抓着我不放，大饼脸，我虽然穷，可是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大唐子民，你别欺人太甚！”
任大脸每次见唐笑都是个嬉皮笑脸的无赖样子，这一脸正经严肃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一时也被唬住了。张了好几嘴，也没吐出个字儿来。他其实也不是要针对这小子，就是觉得这人娘不唧唧，还死皮赖脸，让自己吃过亏，就想收拾收拾。可是，人这会儿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身的粗布衣裳，却有股子不输人的气势，在人群里边竟然还挺惹眼的。还带着点儿稚气的脸上一脸的肃然，别说，还挺唬人。
任大脸摸了摸鼻子，臭小子，也不是那么讨厌么。
却说林詹见两个臭小子都走了，只剩下自己和无双，慢慢挑着碟子里的点心吃，半晌才问：“你可知前几日行刺那人被抓到了？”
季无双挑了挑眉：“当时我也在场啊。”
“噢，那人招供了。”
“嗬，你那师爷用了什么损招啊？我看那汉子可不是个嘴软的。不会是蚂蚁上树吧？”
“你怎么知道？”
“猜的。林詹，你来该不是就为了说这个事儿吧？”
“不是，那人招供了。”
“噢？”
“你应该听说了前几日金家客栈隔壁的那起命案，唐笑说此人正是当晚出现在命案现场的人之一。我审了半日，那人却是供出了一个幕后指使。”
“看来幕后指使与我有关？不会是我吧？哈哈哈。”
林詹奇怪地看了一眼季无双：“你今日里怎么这么多话？平日里不是信奉沉默是金吗？”
“开心啊，我觉得我又见着小时候的一位叔叔了，你记得吧？褚仁，我跟你提过的，教我套麻雀逮獾子，着实是个有趣的人。”
“不知道你说什么，那人都失踪那么些年了。当年的海捕公文我那儿可还有呢，要活着早被人抓回来了，能逃这么些年？”
季无双的脸色沉了下来，叹了口气说：“罢了，不提了。你先说吧，那人到底咬着谁了？”
林詹把最后一口花糕咽了下去，抿了口桌上的凉茶，顿觉喉间一片黏腻，十分不爽。他定定地看着季无双：“季万年，你亲爹。”
专题《哥从大唐来》：这可能是个屌丝逆袭的故事，也可能是个行侠仗义的传说，也可能是个武林外传似的爆笑喜剧，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全看三位操刀者的心情和恶趣味。欢迎关注，绝对不虚此行！
作者团成员：Candy热汗淋漓在简书 牧清源 唐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