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庄园》|有些人更平等
所有动物一律平等,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加平等。
一、乔治·奥威尔与《动物庄园》
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的《动物庄园》(Animal Farm: A Fairy Story)于1945年首次问世,作品以寓言的形式反映俄国1917年革命的前期及随后苏联斯大林时期的社会现实。故事讲述一群动物成功地领导了“独立”革命,将原农场主赶出庄园,并建立起一个平等而理想的动物社会。然而,就在动物们为了美好的明天而奋斗时,聪明的猪们通过暴力和政治诡计篡夺了革命的果实,使动物们再次沦为奴隶——更悲哀的是,这次的剥削来自同类。该作被公认为反乌托邦政治讽喻寓言,作品内容亦雅亦俗:既可以联系苏联背景阅读,也可以当做一部政治或人性寓言来阅读。奥威尔1946年出版的《我为什么写作》中也提到,《动物庄园》是他将其政治性目的和艺术目的融合的第一次尝试。
奥威尔在写这本书时,英国在战争立场上和苏联一致,并将斯大林放在极高的地位——这正是奥威尔不想看到的。《动物庄园》在一开始被英美许多出版社拒稿,甚至奥威尔自家的出版社也选择延期出版。直到政治大环境由英苏联合转入冷战时期,这本书才开始畅销。《时代》杂志将这本书列入“100部最好的英语小说(1923-2005)”之列。
二、《动物庄园》
那一夜,农场主琼斯先生卧房熄灯的时分,曼娜庄园颇有威望的猪老麦哲(Old Major)向动物们讲述一个奇怪的梦,并将自己一辈子对生活本质的理解传输给动物们。
“我们出生后,被那些人强迫工作,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而他们给我们的仅仅是少到只能维持生命的食物;当我们变得无用时,立马就被他们残忍地屠杀。任何一个英格兰的动物都没有自由。动物的一生就是痛苦和被奴役的一生,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难道自然规则就是这样的吗?所有这些罪恶根源就是人类的暴行……同志们,起义吧!正义终将到来,你们的决心不可动摇。我们动物要团结一致,在战斗中要有纯洁的同志之谊。所有的人都是敌人,所有的动物都是同志。”
“即使我们征服了他们,也不要接受他们的恶习。所有的动物都不得住在房子里,也不能睡在床上,不能穿衣服,也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不能碰钱,不能进行商业活动。人类所有的习惯都是罪恶的。最重要的是,所有的动物都不能欺压同类。无论强壮与否,聪明与否,我们都是兄弟。任何动物不得杀害别的动物。所有动物一律平等。”
老麦哲随后传给大家一首《英格兰兽》(Beasts of Engalnd),大家在一片幸福中传唱这首象征着自由和幸福的曲子。
在老麦哲去世后,所有的猪中工人最为优秀的两头年轻公猪雪球(Snowball)和拿破仑(Napoleon)承担起起义的组织责任。他们将老麦哲的教诲总结为一套完整的思想体系(动物主义),在大谷仓不断普及给动物们。最后,动物们万众一心,将原来的剥削者琼斯先生赶走,实现了独立自主,庄园正式更名“动物庄园”并按照老麦哲的思想制定了园内宪法——“七诫”。
守卫庄园老麦哲可以预测猪心,但是却管不住猪们膨胀的欲望。不久,猪们便产生了冲突,切确地说,是拿破仑动了心思。他动用武力将雪球驱逐,并用诡计将农场的不幸归结为雪球来巩固自己的权力。此后,拿破仑领导下的猪获得了越来越多的权力和越来而特殊的待遇,而且开始与人类结盟贸易。动物们由一开始积极地义务劳动,到强制性志愿劳动和农业集体化,处境相较琼斯先生时期竟越发糟糕。随后,猪们废除了《英格兰兽》、不断篡改“七诫”,且开始用武力强硬震慑压迫动物们。
有一天,猪们拄着拐杖直立起来,开始与其他农场主们谈笑风生。“所有动物一律平等,有些动物更平等”取代了原本的“宪法”,“曼娜庄园”的牌子再次挂起,动物们从相对自由回归被奴役——只不过统治者由人变为了猪。
窗外的动物看看猪,再看看人,然后再看看猪:但他们已经无法辨别哪个是猪,哪个是人了。
三、小说与历史
01 建筑等
《英格兰兽》:对应国际歌,是大众精神信仰的寄托,专制形成后被取缔。
“四条腿好,两条腿坏”:马列主义教条对老百姓的简化宣传。
风车:象征工业化。风车带给动物们的负担寓指工业化的负担。
曼娜庄园农场主的房子:克林姆林宫,政治中心,也是14-17世纪东正教活动中心。历代沙皇皇宫,十月革命后苏联最高权力机关和政府所在地。
琼斯先生:曼娜庄园农场主,性嗜酒,醉酒后被动物们驱逐;曾反扑但是失败。寓指沙皇尼古拉斯二世(Tsar Nicholas II),在1917年二月革命后退位,次年被杀。
嗜酒的琼斯先生弗雷德里克先生(Mr Frederick): 与动物庄园毗邻的Pinchfield 庄园的主人,其庄园虽小但管理有序,后与拿破仑合谋。动物们都害怕他,传言他经常虐待自己的动物,并且喜好斗鸡取乐。寓指希特勒(Adolf Hitler)无视人权。后拿破仑就木材贸易和弗雷德里克达成协议,但是弗雷德里克却付了假币。之后,弗雷德里克和他的工人入侵动物庄园,杀了许多动物并摧毁了大风车(工业化)。前者寓指《苏德互不侵犯条约》(Molotov–Ribbentrop Pact),后者寓指二战时德军攻打苏联的巴巴罗莎计划(Operation Barbarossa)。
皮尔金顿先生(Mr Pilkington):与动物庄园毗邻的另一个庄园——Foxwood庄园——的主人。他更加有钱也有更多的土地,但是管理上尚有改进余地。他和弗雷德里克互相对立,但同样关注动物庄园。寓指英国。
片尾猪与农场主的会议:苏联与西方列强的德黑兰会议。
02 猪们
猪:苏共中央政治局
老麦哲:寓指马克思(Karl Marx) 和列宁 (Lenin)。马克思,共产主义的提出者之一;列宁,俄国革命和早期苏联的共产主义领袖。他们提出了革命的理念和规则。后文被挂在庄园的猪头颅,寓指列宁,他的遗体当时也是供大众瞻仰。
拿破仑:一只不常说话,但显得很深邃,庄园唯一的伯克夏利种猪。《动物庄园》中最大的反派,寓指斯大林。
雪球:拿破仑的对手,和农场革命成功后初期的领导者。寓指托洛茨基(Leon Trotsky),但也有列宁的身影在内。
斯奎拉:一只白色的小肥猪,担任拿破仑的传声筒和农场宣传部部长,原型是莫洛托夫(Vyacheslav Molotov)。
在每个星期天早上,斯奎拉会用蹄子捏住一张长长的纸条,宣读各类粮食产量数据,有的增产了百分之二百,有的增产了百分之三百,还有的增产了百分之五百。
四头被处死的猪:反对拿破仑夺取政权但很快被处死,是拿破仑时期最先被处死的的一批动物。原型是大清洗时期季诺维也夫(Grigori Zinoviev)、加米涅夫(Lev Kamenev)、布哈林(Nikolai Bukharin)、李可夫(Alexei Rykov)四人。
拿破仑03 马和驴
老马博格斯(Boxer):一匹忠诚善良、乐于奉献、强壮勤劳、令人尊敬的马。他相信“拿破仑总是对的”,并认为所有的问题都可以靠努力工作解决。他的强悍使得猪们担心自己的统治受到挑战。在他受伤后,猪们借看兽医之名将其卖给屠夫并用换来的钱给自己买了许多威士忌。而斯奎拉用博格斯的死大肆宣扬了一番拿破仑的好。博格斯的形象寓指斯达汉诺夫,斯达汉诺夫是苏联早期色会主义竞赛的群众运动(后被称为“斯达汉诺夫运动”,Stakhanovite movement)的代表。
母马克罗尔(Clover):一匹温和亲切的母马,她学会了所有的字母,但是看不懂单词。她不断察觉和私下提出对拿破仑诡计的质疑,但是从未声张。代表苏联革命中部分民众的觉悟和态度。
母马莫丽(Mollie):一匹任性、以自我为中心的虚荣母马,在农场革命之后不久就离开了农场。寓指资产阶级流亡者。
老驴本杰明(Benjiamin):农产中最智慧而长寿的动物,有沙俄遗民的影子。
老马博格斯终于病倒本杰明是唯一一个不加入任何派系的动物。他既不相信粮食会更充足,也不相信风车会节省劳动力。他说,风车不风车的都无所谓,生活将一如既往地继续下去,辛苦总是难免的。
04 其他动物
羊:容易被洗脑的一群小天真,立场随时变。拿破仑当权并开始直立行走后就将“四条腿好,两条腿坏”的口号换成“四条腿好,两条腿更好”。羊们的口号映射当时媒体报道的风格,小羊们归斯奎拉教导寓指国家掌控了媒体。
小狗们:一出生就被拿破仑以教导为名抱走,后成为拿破仑的暴力武器。
乌鸦摩西(Moses):琼斯先生的宠物,原本工作是监视农场动物们的劳作。坚持只说不做,用天国的美好来取悦动物们。拿破仑承认了乌鸦并给予其丰厚的待遇,正如斯大林保留了俄国东正教(Russian Orthodox Church)。
他们都轻蔑地宣称有关“糖果山”的一切都是谎言,但又允许摩西留在庄园里,不用干活,每天还能领到一及耳啤酒作为津贴。
母鸡:在革命初期母鸡们被准许拥有自己生的蛋,但很快由于农场的贸易需求,母鸡们必须将越来越多的蛋上交。农业集体化时期农民代表。反抗的鸡即当时反抗的农民。
奶牛:在革命初期奶牛们被准许拥有自己产的奶,但很快,学会了取奶的猪们私自占有了它们的奶,享受其他动物不准拥有的奢侈。映射当时劳动人民生产价值被上位人士剥夺。
花开清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