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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秋莎

2022-09-17  本文已影响0人  拜读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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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萍哼着“喀秋莎”走进宿舍,温柔的声音和魁梧的身材极不协调,她一进来先给我们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亚萍,最喜欢的歌是喀秋莎,也只会唱这一首歌!”我们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希望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她突然红着脸背过身,慌忙收拾床铺了。

我们在坐的人面面相觑,想笑又不好意思大声笑,毕竟大家第一次见面,都放不开。没想到亚萍和我们第一次聊天就问我们:“有没有亲戚朋友在西藏?我想交一个西藏的笔友,帮我介绍一下,最好是部队的。”一进大学校园的我们最关心的问题是关于校园的所有,没想到她的想法离我们那么远。也没人在意她说的,因为我们都与西藏没有关系。

日有所思心有所想,亚萍周末上街买东西的时候在一个旧书摊上看见一条信息,西藏某地一个叫全宏的人想交一个笔友,下方有地址和邮编,亚萍激动地把地址抄下来,一回到宿舍就给那人写信,写完后自己读了又读,修修改改,终于感觉可以见人了,小心翼翼地折了又折,再装到信封里,开口处涂上胶水,轻轻压上封口,用手擦点多余的胶水,邮票背面也涂上浆糊,用另一只干净的手压平整,擦掉胶水,拿着仔细检查,又重复读了几遍地址,发现没问题了,才投进绿色的信箱里。

亚萍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松了口气,转头再看看信箱,确定是自己刚投进去了,一脸兴奋地回去了。接下来的时间,发现亚萍总在趴着写信,我们问给谁写信,她也不吭声,写了一沓整整齐齐码在床头,但是一学期了也没见她发出去信。

第二学期,都到夏天了,亚萍突然收到一份来自西藏的信,她激动地给我们说:“西藏来信了,西藏来信了……”我们劝她别着急慢慢说,她抖着手打开信封,拿出来给我们读了两句就停下了,一个人默默地读起来,喜形于色的表情让我们眼馋,大家都愣在原地等她分享,结果她读着疯笑着把信收到柜子里锁起来了,我们都觉得太没趣了,让她自己疯吧!

后来她把床头的信一封一封寄了出去,地址全部是西藏。亚萍经常也会与我们分享她收到西藏的信:

“亚萍同学你好,谢谢你来信介绍你的大学生活,给我们增添了无限的快乐,兄弟们在睡前还不忘让我给他们读你的来信,我们没有进过大学校园,但是对大学生活却充满了向往,如果可以,能拍几张你们学校的照片吗?当然,我还想得到一张你的靓照,不知道可不可以?……”

“亚萍你好,我们这里打电话最近的地方有五里路,周六晚上有两个小时自由活动,可以跑步去那里,我收到你的电话号码就跑去打电话了,兄弟们排队太长,还没轮到我,就收队了!等下次休息的时候我一定给你打电话……”

“亚萍你吃的太节俭,对身体不好,去炒两个菜吃吧,胖了没事,我就喜欢有点胖可爱型的……”

“最后还是要说我们保家卫国,你们好好学习文化知识,不辜负时光!”

原来那个叫全宏的早已不在部队,那个地址收到信后,根据寄信的省份,找了一个本省的人让收信并回信说明缘由,这信打开大家才傻眼了,想交一个笔友,也就是说任何一个人可以叫全宏。

与我们同省的石大哥顶替了全宏与亚萍通信,一来二去,一年多的信件都聊的很熟了,石大哥才把事情真相说清楚。因为亚萍的字写得潇洒霸气,部队以为是一个男孩子,不知道他突然写信给部队的目的,石大哥就是部队指派调查这件事情的人,没想到硬气的字体下却藏着一颗温柔的心,信中记录着一个大学女孩的生活点滴,每封信的末尾还不忘写上喀秋莎的歌词。

那一夜我们已经睡了,石大哥突然打电话来,他说好不容易才能打个电话,通话时间最多十分钟,亚萍半梦半醒中接了电话,听见对方是石大哥,激动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便唱起了喀秋莎: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

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

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

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

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

勇敢战斗保卫祖国

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勇敢战斗保卫祖国

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宿舍的同胞们都醒了,各自抱着被子,对着亚萍行注目礼,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到了,石大哥那边匆匆挂断电话,对亚萍来说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久久不能入睡,那晚,我们大家从石大哥的声音到人品,出生地到家庭成员一直讨论到后半夜。

大三暑假,部队为了彻底查清楚这件事情,就让八年没休假的石大哥回家一趟,在我们放暑假的那一天,石大哥从西藏过来没回家,直奔我们学校门口。亚萍是抱着相亲的态度去见石大哥的,她在信中再三强调自己长得又胖又不漂亮,没自信见他,经石大哥再三鼓励,亚萍终于下定决心去见他了。

两人见面时我们并不知情,等下学期回到宿舍,亚萍告诉我们他们的事儿已经定了,我们觉得不可思议,亚萍轻描淡写地说两人见面感觉很亲切,石大哥就送她回家,没想到家里人都同意,石大哥顺手带她去见他的父母,老母亲看见儿子领了女大学生回来,高兴地合不拢嘴,两家人都很欢喜。我们就傻眼了,难道一两个月写一封信真能培养出感情?亚萍肯定地说能。

最后一年他们保持通信联系,因为部队纪律严,打电话不是很方便,毕业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亚萍天天念叨的石大哥,我们宿舍的一起去接他,哇!又高又帅又黑,背挺得笔直,从脸上看,明显年长,比亚萍大六岁,为人特别和善,一度颠覆我们对军人的认知。

那天石大哥请我们大家吃饭,特别大方,一个劲地点我们没吃过的菜,亚萍在一旁拦着说太贵了不让点,我们在旁边起哄,真像一家人,已经能看得出他俩的婚后生活了,亚萍绝对是过家的一把好手。

毕业后我们都着急找工作,未来的人生还是未知数的时候,亚萍把行李直接寄回家,跟着石大哥进藏,去她魂牵梦绕的布达拉宫,我们约定,她一定要给我们讲讲西藏之旅。

后来听说她一毕业就结婚了,随着石大哥去了新疆喀什,第二年就生了儿子。这几天突然想起她还没给我们说去西藏的感受呢!便拨通了她的电话,没想到石大哥那熟悉的声音先打招呼了,特别热情邀请我们去新疆,还要请我们吃啥啥啥。

亚萍在一旁憨笑着,介绍了毕业以后两人匆匆结婚,很快怀孕,安家立业,到现在也没有机会去西藏,两人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介绍自己家的情况,是那么和谐,那么甜蜜!我惊讶地说:“亚萍,你的西藏梦绝对是石大哥,与这一人的缘牵你对西藏心心念念,这不两人缘满了,去不去也不大要紧了。”两人都哈哈哈笑了。缘份真不可思议,起初只是一封简单的信。

我再问亚萍:“还记得喀秋莎吗?”

亚萍说:“现在想起来真不好意思,感觉那时候很好玩……”

石大哥在一旁已经唱了起来: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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