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了,愚蠢又丢人的我
窝在房间里,靠在阳台上,暖暖的阳光和煦地抚在身上,我抱着身边的玩偶,时而微笑,时而淡漠。
我是不是疯了?
当我这样问自己的时候,我已经觉得事情不太妙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再温暖的阳光也化不了一颗封印冰冻的心,何必苦苦挣扎?
“吃药吧。”
我摇摇头,“不想吃,你先放那吧。”
他好像想说什么,却只是摇摇头,放下药,转身离开。
“阿德,你说…”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呢喃着的话语卡在喉咙,就这样哽着,再多的水也无法咽下。
因为,我是累赘。
我怎么会不清楚,我已经是阿德无法摆脱的负担了。父母的离世,朋友的离去,亲人的冷血,让本来天真烂漫的我,被推进了万丈深渊。无边的黑暗让我哭闹,挣扎,却被无形的手束缚着。是阿德在黑暗中拥抱了我,告诉我,以后的日子,有他。
病情的恶化让所有人措手不及,阿德温柔地抱着我,哄着我,细心地为我的手腕抹药,他说,这一道道的伤口,只是你化蝶必经的苦痛,宝贝,你要相信自己。
化蝶?他说化蝶,丑陋的疤痕像在嘲笑我“他叫你宝贝,就是可怜你!”
我喜欢阿德。很多年了。
这本是一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故事,两家是领居,父母和支持让我们坚定地走过了漫长的岁月。可是突然的变故是无法预料到的,阿德的爸妈对我似从前那样好,可是,我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失望。
抑郁症。
刚刚被查处患病的时候,医生只说多关注我,照顾我的情绪。避免过激的情绪产生,可是时间的推移就像利刃一般,狠狠地在我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
转眼三年,我经历了无数次生死,阿德的爸妈依旧担心我,照顾我,可是他们眼里的麻木让我不知所措,没有任何希望的眼眸让我后怕。阿德依旧照顾着我,却再也没有唤我宝贝,只是淡漠地哄我吃药,喂我吃饭,甚至不再摸着我的头微笑。
阿德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我是疯了,可我并不傻,一枚低调简单的戒指,端正地戴在阿德左手的中指上,妈妈曾经说,如果未来我和阿德订婚,一定会亲自设计对戒给我们,让我们的婚姻变的独一无二。可是,为什么阿德有了戒指,我却没有?
我忘记我是怎么走进厨房,甚至忘记自己做了什么,我只知道家里的保姆大喊着捧起我的手,用酒精给我左手的中指消着毒,抹了药。“阿姨,为什么我的戒指和阿德的不一样呢?”
阿姨的笑容僵住了,却拍拍我的右手,笑着哄,“因为萱萱的戒指被阿德保存着呀。”我满足的笑容和阿姨脸上的勉强对比太鲜明,可是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十月一日,晴,今天阿德和伯父伯母都不在家,是一个人在家陪着我,给我煮了我最喜欢的酒酿圆子,阿姨说,吃了这碗圆子,我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活着,我不知道阿姨这话的意思。只是这么晚了,阿德他们还没有回来,我想告诉阿德,我今天有乖乖的吃药,我还想问问他,什么时候把我的戒指还给我。”
这篇日记正被我攥在手里,我看着身边的药,忽然想通了,不再拒绝地乖乖服药。听到阿德压低声音地打着电话。
“老婆,我一会就回来,嗯…她刚吃了药。我知道,我以后就不管她了…当然是你最重要,爱你,等下回来给你买你喜欢的蛋糕。好的,宝贝一会见。”
阿德握着手机的左手上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刺眼的光,晃的我睁不开眼。那是一枚带着小钻的戒指,在无名指上闪着光。
我是不是,该醒来了?
三年的时间,足够阿德厌烦我这样喜怒无常的病人,爱上别的女孩子了。三年来他为我做的够多了,我自己也清楚,可是,为什么心还会痛。忽然想起阿姨十月一日跟我说的话,让我快乐地活着。有些清明地想起父母慈爱的笑。
我,要放过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