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疾而终

5

林菲发现许默不见了的时候离她们回家还有一个小时。

她用去洗手间的借口从房间出来，绕了个弯到楼梯，爬了三层楼发现许默蹲在台阶上，用手抱住膝盖，愣愣盯着天花板发呆。

在她旁边坐下，才发现她是盯着窗户外的月亮。此刻的月亮影影绰绰，透着脏乱的窗户幽幽发亮。

许默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琥珀色的瞳孔近乎散发出蓝色的光，清冷深邃，有些锐利的眼神散发着她平常不曾有过的凶狠。

她突然转过脸看林菲，眼底的情绪被妥帖收拾好，带着温润笑意的眼神散发着柔和的光。

“抱歉，本来想去卫生间，突然发现了月亮。”

林菲回应她的笑脸，“绝佳角度，你怎么找到的？”

许默笑着不做声，许久后突然伸手，近乎叹息一般。

“从这里看，因为那些格栅，月亮似乎被囚禁了，挣扎呜咽不止。这么一想，比平时的月亮带些凄凉味道，倒是更好看了。”

她闭上眼，嘴角上扬，“青黑色的天空垂到地面，越往中间墨色愈深，中心的月亮被呈漩涡状的墨绿色乌云裹挟住，它尽力发散光芒驱散周围的阴霾。”

“可它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墨色像洪水般猛烈，不一会儿就将它吞噬。它的凄厉惨叫只是人们久盼甘霖的配音。”

她睁开眼，眼神阴郁，被浓重情绪渲染得低沉沙哑的嗓音，话语带着平常没有的尖锐。

“以它的悲剧哀鸣作为众人狂欢的鼓点， 墨色越浓，月亮惨淡的月光似乎就带了别样韵味。”

她的笑容浓郁，眼睛微微眯起，月光此刻撒在她脸上，她扬起脸似乎想让脸都沐浴在月光下，她声音低沉，似乎在吟诵什么。

“它的献祭，是它存在的唯一意义。”

“被控制、被道德绑架、很悲伤”林菲直截了当做了总结，直直盯着她，“最近你的主角，是抑郁了？”

许默似乎还在沉溺于自己构建的悲惨世界中，眼睛微微泛红，她垂眸压下情绪，抿了抿唇，而后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不是，有感而发，可能下一次的主角可以用到这种矫情文案。”

“矫情”两个字被她念得很重，似乎是在刻意强调什么，见林菲依旧盯着她，她别开脸。

“今天可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玩，不知道我爸妈知道了会不会气疯。你和小雨唱得都挺好听，就是我有点儿受不住那个环境，才偷偷跑出来躲躲。”

她又抬头看着格栅外的月亮。

“没想到找到这么好看的风景，就是这个楼梯直接坐上去有点儿凉。”

她的情绪慢慢被自己控制住，语速也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又变成平常那个不苟言笑、淡然自若的样子。

“你就不感谢我，为你带了这么一轮皎月？”

林菲惯是个心直口快的，此刻却有些欲言又止，见许默笑意淡然，盯着月亮的眼神越发柔和，站起身拍拍许默的肩膀。

“那就祝福你的下一个主角尽早脱离苦海，别被你这个后妈虐疯。”

“该走了，本来想大展歌喉，都被你这该死的文艺青年耽误完了。”

许默跟上她，拐弯时候刻意放慢了脚步，将手里的什么东西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ps:文中的窗户大概就是下面这张图片，感觉自己写的乱乱的。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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