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狗折磨得发疯的男人（二）

晚上，杨四和妻子躺在床上，就听楼上狗互相追逐，爪子挠地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杨四感觉到狗就从自己的肚皮上跑过，爪子挠到了自己的脸上，尿撒在自己的嘴里，恶心透顶，狗折腾到子午时刻，方停歇。但杨四失眠了，翻来覆去，妻鼾声已起，杨四把自己的身体像烙饼似的，翻过来，掉过去，只到东方露出鱼肚白。

杨四穿上衣服，起床，梳洗，夹着包去上班，按下电梯按钮，电梯是从八楼下来的，杨四想躲，但电梯“叮咚”一声，门已打开，门内站着一位浑身散发着香水味道的女人，手里牵着两条白色的狗，狗呼哧呼哧地喘着，杨四红了红脸，上了电梯，两人什么话都没说，电梯门打开，杨四像风一样溜了出去。

后来，那个女人又养了一只杂毛狗。

再后来，对面的那家也养了一条黄色的大狗，楼下的那家也养了一条黑色的大狗。

再后来，杨四养了个孩子。

楼上的女人埋怨对面的那家养的大黄狗太厉害，经常在电梯里欺负她家的狗。听到这话，杨四不太明白。

一天，他看见对面的女人，牵着大黄狗，准确地说，狗牵着人，那狗力气很大，拽得女主人趔趄，那女人肺癌手术不久，身体很虚弱，脸色苍白，气喘吁吁，额头上沁满汗水。看着女人被狗拖的可怜，杨四问：“怎么养狗了？”女人说：“闺……女……找……的事！”杨四看女人辛苦，不再多问。看见狗撒尿时，露出红红的一节，杨四坏坏地笑了，他明白了欺负的意思。

楼下的大黑狗也不示弱，只要看见楼上的三只狗或对面的大黄狗，就直往上扑，各家的狗主人就会紧紧地拽住自家的狗，向相反方向走。每当看见这一幕，杨四心里就冒出咕咕的笑声，憋都憋不住。这哪是遛狗，分明是遛人，狗是脱光了衣服的人，人是穿着衣服的狗，人模狗样，是不是说的就是当下，人有点钱，就想控制狗，但狗不认钱！

杨四的儿子会走路了，只要看见狗，就会往上扑，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追着用脚踢狗。杨四怕狗伤着儿子，随时紧紧地把儿子搂在怀里。

随着周边狗越来越多，狗随地大小便，人随地吐痰，随手乱扔垃圾，整个小区越来越不适宜居住，但房价越来越高，换房试比登天！忍着吧！

每天晚上，杨四等到狗们都睡了，才胆战心惊睡去，他的睡眠越来越不好，经常神经质地被噩梦惊醒。梦里，狗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一群群狂吠，从身上跑过，挠脸，将尿撒在自己的嘴里，看着儿子也被狗这么欺负，杨四大声喊叫着，无力救助儿子，看着儿子在挣扎，在呼救，泪水无声地从杨四心里流了出来，咸的、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