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少华吃过早饭，来到中堂前，母亲己将五刀肉放在荸荠蓝里，每刀肉上都贴上红双喜，松柏。少华推了推眼镜笑对母亲说：看来我今早真不该吃饭，应该空着肚子才对。

嘿？瞧你馋的！即便是你空手去，阿娘（外婆）那一次不做点心给你吃。

也是！阿娘最疼我了。少华感动地说。

所以请她无论如何也得来吃彩娟的喜酒。少华妈真诚地要求道。上次她说自己腿脚不便，这次就叫你二姐夫开车把她接过来吧。她都八十八，没几年活头了！

是呀，妈！阿娘几年前还银发飘飘的，如今连头发也没剩几根了，牙齿差不多快没了吧？

莫说她了，连我也耳背了，她还能不老吗？少华妈叹息道。一旁的向前老爷笑眯眯地瞅着这对母子侃大山，而后调侃道：”瞧你们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快快起程罢！跑完五家不早啦。

少华见父亲摧促，赶紧将偌大的竹篮子用橡皮筋梆紧在后车架上，上了摩托车，戴上头盔，点火起动后，呼啸着离开家门，父母亲望着老二的背影扬尘远去……。

一连三天，老二勤勤恳恳地往各个亲戚家送礼请客，通知他们参加正月十六彩娟的婚礼……。

向前老爷很是感动，要不是他，家里的大小事情真不知道怎么办呢。自从老大分家后，这个家的事全由他担了起来。虽说他是一家之主，如果没有这得力干将，他岂不成了光杆司令，现在他才是名付其实一家之主。虽说文华赚的比他多，可是他也不差，他一直深挖勤耕，致力于牛仔生意，从贩卖布匹，到洗涤，加工，一条龙。继文华之后，他也在任桥闻春桥下买下空置的晒谷场，如今那四间四层楼也快结顶了，场面虽不大，但也挺不容易了。文华除了一心一意搞生意办工厂，家里的事一概不管，这个家仿佛是他一个人似的，……最难得是他将所有的收入交给父母亲，文华是迫于他，才将钱交给父亲打理，而且常常入不敷出，全由他撑着门面的一一真是事业越大，困难越多。向前老爷赚足了面子，苦了里子……。

很快就是正月十五了，张家除大清晨吃汤圆外，中午还摆上二桌，以接林家媒婆及行郎送上的聘礼！

第二天就是三姑娘彩娟大喜的日子，从早上九点开始，客人们就陆续来了……。二姑娘受父母亲之托，绕道去上屿外婆家，将外婆恭敬地带上。

当子滔的轿车停在张家门口时，二姑娘既乎是半抱着外婆从后车门抱下，向前老爷见此，赶紧步下台阶，满脸含笑亲昵地叫：妈！一一你来啦。”一边赶忙搀起落地未稳的岳母右手臂，于女儿一道将老岳母搀扶着步上台阶！老人家嚅动无牙深陷的唇断断续续地说：”向前呀，……不用，……不用一一我能上台阶，”迈开颤悠悠的莲花小步使劲步上台阶。……向前老爷高兴地说：妈！一一你真行！比我都强呢！

哪里哟……哪里！如今连话也说不清了，……要不是彩华硬拽上我，一一三姑娘的喜酒是吃不上得。老太太口齿不清地述说着。

门里的彩娟挺着大肚子笑盈盈地跨过门槛亲昵地叫了一声：”阿娘呀！你能来，娟儿真高兴哟！”她忙着从二姐手中携起外祖母那瘦骨嶙峋的手抚摸着一边叹息着：”阿娘，你越发的瘦了。

没有呀，没有！一一老早就这样啦！老太太一边抚摸娟儿粉嫩手，一边笑滋滋地掩饰说。

旁边二姑娘彩华羡慕地说：”娟呀一一还是你面子大，阿娘来给你祝贺！”

不，不！还是二姐夫好，一一要不是它，怎能载的动阿娘呀！

外祖母笑的皱巴巴眼皮颤悠悠抖动着，……老人家携着向前老爷的手抚摸着，笑盈盈地贴近他的耳边说：”向前呀，你的头发怎么一下子全白了呢？”

”妈！他是祖传的。一一我公公六十不到就全白了。”边上少华妈搭腔道。

唉！一一也忒快了些。听说文华的厂房盖成了吗？老太太殷切问向前。向前点点头笑眯眯地回答：“不仅文华厂房盖上了，连少华那四间楼房也盖成了一一就在任桥闻春桥边。

那好，那好。你真了不起呀！老太太竖起大拇直夸女婿。

向前老爷笑眯眯地摇头谦恭道：妈，我没什么本事。一一全是孩子们争气。

临近十一点，客人们陆续齐了，上至娘舅，下至叔侄，朋友，邻里，连同宗的张岩青夫妇最后也到了，向前老爷高兴的握住岩青的手说：只等你啦！岩青道歉说：只怪自己忙，这会儿才来。向前老爷连连说：来了就好！一边环顾四周，只见桌对桌，人挤人的。新郎媒人行郎自成一桌。觉得没漏什么人了，便吩咐厨师开席……。

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