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五姑妈

阿宏
2019年11月11日
今天上午，我在南通滨江州际酒店听党课，周恩来总理侄女周秉宜作报告《璀璨的遗产》。会议期间，表兄的儿子曹健打来电话。因为我坐第一排的中间，与报告人相隔很近，接听电话很不方便，于是掐断了电话。没多久，曹健又打来电话，我再次掐断了电话，并短信息回复他，我正在开会。上午十一点多，报告会结束不久，妹妹爱红打来电话，告知五姑妈突发脑溢血，目前正在南通大学附属医院抢救，快不行了。犹如五雷轰顶，一时不知说什么。前不久还在一起吃饭的，好好的人，怎么这样呢？
我马上开车离开会场，驾车急急赶往医院。行至半路，妹妹打来电话，经医生诊断，五姑妈脑部血液广泛淤积，身体已无知觉，瞳孔已经放大，抢救已无任何意义。经五姑妈的儿孙们商量，决定马上返回，让老人尽快回到家里。因此，五姑妈一家人已离开医院了。我茫然地继续开着车，希望尽快见到妹妹，了解情况的来龙去脉。
今天是我奶奶的忌日，按惯例姑妈要到老家来共同祭念的。五姑妈一早起床后突然摔倒，五姑夫还在睡觉中未及时发现，因为耳聋可能没有听见五姑妈摔倒，稀里糊涂发现后赶快喊子女，再呼叫25公里外县城的救护车，赶到启东市人民医院拍了CT，再转到南通大学附属医院已经十点多，发病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脑部不断渗出血液，不断淤积，情况不断恶化。
我的爷爷奶奶养育了五个女儿两个儿子。五姑妈在姐妹中排序第四，应该是四姑妈。因为启东方言中四与死是谐音，因此我们叫她五姑妈。
五姑妈是个非常勤劳的人。种粮种菜，养鸡养羊，做饭做菜，持家有方，井井有条，深得左邻右舍的啧啧称赞。她的三个儿子先后成家立业，只要哪个儿子家里有事做，再苦再累再忙，她都要去帮忙，她好像永远有做不尽的力气。
五姑妈是个非常无私的人。她总是想着别人，为他人着想。无论儿孙们如何待她，她永远真诚地对待他们。逢年过节我们送些好吃的东西给她，她总是省下来分给孙子孙女们。后来我娘想了办法，把城里带来的饼干、月饼等，一点一点给她，好让她慢慢吃。但没过多久，五姑妈发现了我娘的用意，总是说自己吃掉的，其实慢慢积累下来又分给孙辈们。我们回老家，只要她家里拿得出，无论是春天的青菜，夏天的甜瓜，秋天的桃子，冬天的土豆，还是鸡蛋、西红柿，她总要送给你，让你永远无法拒绝她的好意和真诚。
五姑妈是个非常亲近的人。她家与我父母相距不到两百米，因此经常走动，经常见面。几个姑妈家，我在五姑妈家中吃的饭最多。老家如有事，她总是主动来帮忙。我们节假日回老家，家里一般多做几个菜，或者吃馄饨，或者吃面饼，都要请五姑妈老俩口来一起用餐。前几年，我娘有急病到南通住院手术，治疗半个月多，父亲在医院陪护，老家的喂鸡、喂羊等家务，全部交待五姑妈了。前几年，父母去北京旅游，去香港旅游，今年8月份又去云南旅游，一走好几天，老家的鸡啊羊啊，都是由五姑妈一手包办的。今后，父母到南通或者外出几天，老家的一摊子事怎么办呢？
五姑妈是个非常知趣的人。她总是不想麻烦别人，不想麻烦子女，不想麻烦亲友。有烦心事，她总是杠着，也不说，永远藏起来。她一辈子生活在农村，没有进过一次城市。她省吃俭用，身体瘦弱，近一米七的个子，但体重不足百斤。她年过八十，有多年头昏、高血压的毛病，因为经济并不富裕，怕花钱，吃了药，只要毛病稍有好转就停药了。我多次劝说她，她总是说我身体很好啊。其实老年人患了高血压，药是不能停的。这次她突发脑溢血，高血压是罪魁祸手，引发脑部血管破裂造成的。
下午五点，五姑妈走了，永远地走了。她那慈祥的面庞，她那熟悉的身影，一页页闪过眼前，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但愿天国的她，永远地享受那迟来的幸福和快乐！